2010年10月30日上午8点,在这个秋尽冬未至的日子,陈寻背着帆布包坐上了前往祖国北边的火车。
当他的屁股刚碰到硬皮坐位时,他简直恨透了2年前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母校,校长的一通“慰问”让他从一个普通知识青年升华成了勇于奉献的支教老师。
但这个名叫秋山的小镇明显比其他偏远地区更有冲劲,自己办了小学,中学,高中却从不在师资配备上考虑任何问题。
去年师范大学一小批优秀青年满腔热血的前往支援,但今年的毕业生明显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个愿意去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去做支教。
而他,陈寻,被那个两鬓斑白,看起来十分慈祥的师范大学校长在连哄带骗下踏上了支教的路途,成了今年全校唯一一个去秋山镇的支教老师
昨天晩上,他那个要死不死的发小严纯,还给他举办了一个极其愚蠢的派对,差不多是十个人在kTV群魔乱舞,他一个人一边抱着雪花啤酒,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给他妈打电话,现在他脑子还没从混沌的酒精里转过弯来。
服务小姐“同学,同学?”
他被一脸微笑的服务小姐推出了惆怅的回忆。
服务小姐“出示一下车票好吗?”
陈寻“嗯,好的。”
陈寻将车票递给了热情的服务小姐,服务小姐看了看终点站,秀气的眉毛俏皮的皱了皱。
服务小姐秋山镇?这么偏,很少人会去那里玩。”
陈寻“不是玩,是去支教。
陈寻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服务小姐精致的睫毛在空气中如同受惊的羽毛打了个颤
服务小姐“这么年轻去支教?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呢!”
陈寻长得的确很显年轻,没有像师范大学里多数的男生一样死板的留着寸头框着黑眼镜,他有着略长的刘海和白净的皮肤,微垂的眼睛明亮清澈,一笑就有温柔的细纹,带着孩童时期未褪去的甜蜜,是那种不带攻击性的漂亮。
即使他已经24岁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未经世事的18岁刚刚成年的小屁孩。
当然,这也是他烦恼的事情,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管教一群血气方刚的男高中生用这张写着好欺负三个大字的脸。
服务小姐“秋山是个很美的地方,你会适应的。”服务小姐又恢复笑容,“如果你要休息就安心睡吧,到了站,我叫你。”
陈寻“谢谢。”
陈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性的对服务小姐眉眼一弯:
陈寻“我不睡,不麻烦你了。”
半小时后,陈寻把头埋在了自己米驼色的大衣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秋山是个很美的地方……
这句话就像一个光点,在脑子里慢慢蔓延,秋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秋山与他,感觉现在的关系就像一个诈骗集团与一个慢慢上钩的鱼。
他无法想象一个北方小镇的美好,他从小生长在温暖的南方小城,一切都温润如玉,连雪都下得慢条斯理。
秋山与他,秋山与他,他希望会在这路途的梦境中见到它,希望秋山就像秋未尽冬将至的暖阳,在他的衣角留下淡淡的,如水的㾗迹。
秋山与他,一个梦一样不知道在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