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清还在犹豫,一旁的苏梦却是已经沉不住了,她一把拉开林松清,走上前来拉住姑或,
“姑或师傅,姑苏师傅,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能把之为的魂魄带回来,我一定要之为去自首,好好忏悔。两位师傅,求求你们,救救之为!”
苏梦通过这件事,已经知道了姑或他们的能耐,也相信他们能做出所说的事来,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错在先。
“苏梦!”林松清闻言,神色慌张。
姑或原本冷漠的脸上因为林松清的这声,添上了厌恶。
“林松清!”苏梦救子心切,“我宁愿让之为去坐牢!只要他还活着,我还能见着他就好了!你还不明白嘛?此事皆是因你的自私偏袒而起!”
林松清:“我……”
姑苏已经忍不下林松清这幅嘴脸了,她冷着脸怼道,“讨论好了嘛?时间不多了,”
林松清满脸悲痛,看了眼床上宛若死人的林之为,终是点了头。
得到了林松清夫妇的承诺,姑或开始着手准备过阴的东西,他吩咐别墅里的人去拿了四根红烛,一个香案,三柱香,一盏油灯。
将四根红烛分开点在林之为床的四个角落,在床头摆上香案,点上油灯,再将姑苏的一根头发烧在油灯里。
姑或手里拿着三柱香,让姑苏躺在了林之为的旁边。
姑苏躺下之时看了眼旁边这渣人,心想,“我第一次跟男的躺一起居然是跟这么个死人!”
“我先说好啊,”姑苏躺着,对林松清夫妇做最后的告诫,“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关于林之为自首的东西,我就立马给他送回去!”
“是,大师放心!”苏梦诚恳的答应着。
姑或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姑苏,准备好了吗?”
“嗯,放心吧师父,”姑苏无谓的点了点头。
姑或点头,姑苏听话的闭上眼睛,清除内心杂念。
姑或点燃手中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香案上,同时嘴里念着,
“生人入冥,鬼怪不阻,”
话语一落,躺在床上的姑苏渐渐感觉身体轻了起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她发现,周围守着她的人眼睛都不在她身上,她回头一看,自己的肉体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姑苏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出门之前,她回头看了眼香案上的三炷香,那三炷香代表着她的时间,她必须在香燃尽之前回来。
姑苏打开门,只见原本的走廊变成了一个黢黑的洞,她心中有些忐忑的朝着洞里迈了进去。
一瞬间,姑苏的耳朵突然出现了风沙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细细的沙子吹打在她脸上的感觉。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望不到边的黄沙之中。
黄沙漫漫,不见边际,阴风阵阵,裹挟着不知名的哭嚎。
姑苏当下就明白了,她已经来到了冥界的入口,黄泉。
在过阴之前,姑或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局面,于是他详细的给姑苏说了下冥界的情况。
冥界有入口,名黄泉。死人的魂魄在入阴投胎时,要过得第一道门,便是黄泉。
走过黄沙满天,穿过彼岸花海,来到尸山血海,便是真正的冥界。
冥界常有不入轮回的鬼魂游荡,或漫无目的的飘荡,或食鬼造恶。除此之外,还有鬼差不停巡逻,活人的生魂若是入冥,便要当心这鬼差,因为最容易被发现,而被发现的后果,可能就是由生魂变成鬼魂,除非能打得过逃跑。
对于姑苏而言,“打是打不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过的,只有跑啊。”
姑苏:“以前还是抓鬼,现在是入了鬼窝,我怎么有点儿开始后悔抢着来过阴了呢?”
她被这阵阵阴风吹的一股子寒意,赶紧拉上了外套的拉链,带上帽子。
时间不够,不能停留。姑苏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捏着阴阳扇壮胆,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黄泉看似无边无际,但实则走到一定距离进冥界的路就会显现出来。
姑苏不敢东张西望不敢皮,老老实实的往前走,不多时,一条黑石板小路出现在前方。
她超前看了眼小路尽头,发现除了黑,什么也看见,于是也只能蒙头往前走。
鬼婴儿投胎前说了一个还魂道,大概意思可能就是它把林之为的魂魄藏在还魂道里。
姑或告诉她,还魂道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之前是冥界关押乱世鬼王的地方,后来鬼王消失,就一直荒在了那里。
而还魂道就在彼岸花海西南方直走的位置。
姑苏不敢抬眼睛看周围的景象,因为她光是埋头往前走,眼角余光就能瞥见路边偶尔冒出的死人脑袋或者一直孤独寂寞的断手或者断脚。
她崩溃不满的嘀咕着,“想到以后我死了也要来趟这玩意儿鬼地方,我就感觉我要特别珍惜生命。”
约摸走了十几分钟,前方无尽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点点红光,在往前走,变看见了黑石板小路边上出现了几朵无叶红花。
姑苏驻足片刻,细细大量着那花,“这就是彼岸花嘛?”
随着越往前走,彼岸花的数量越来越多,直到最好满眼都是一片红的耀眼的花。
姑苏有点儿被震惊到了,她从未想过,这冥界居然还要如此美丽的地方。
彼岸花开满了这一方天地,随着阵阵袭来的风轻轻摇曳着,置身此地,仿若入了哪位佳人精心编制的梦境。
看着此景,姑苏不由得想到了几句话,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生生世世不得见,这其中苦楚,是我一个单身狗无法触及的知识盲区,溜了溜了。”
西南方,对于像姑苏这样的晚期路痴癌患者来说,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要找到西南方,着实是在为难她。
“小时候课本里念的早晨起来面向太阳,这儿太阳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哪边是东哪边是西?”姑苏茫然的看着这一片花海,心中无奈,“罗盘也忘了带,师父也太放心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