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款款低着头站在云之澜的面前,今晨一早她便向云之澜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以为云之澜会生气会发怒,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位大师兄只是一昧的沉默着。
按照书里的故事,云之澜是东夷分散在长公主背后的势力。于叶款款而言她现在处于两难的境地,自己虽然没有站队,但京都人尽皆知,叶款款养在陈萍萍膝下,在别人眼里她自然是代表着监察院的势力,而如今监察院站在范闲身后,范闲又与长公主对立,算来算去,就等于叶款款站在长公主的对立面。但实际上...叶款款没打算站队。
这是往大了说,往小了说,叶款款也要落个欺师灭祖,逐出师门的下场。
叶款款心中忐忑着,但偏偏大师兄闷闷的,就是不说话。
叶款款师兄......
云之澜抬头看见叶款款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师妹不是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也没有玩弄权术的头脑。但是叶款款的身份过于特殊,自幼长在监察院,陈萍萍待她如亲女,同时又与庆帝关系密切。只怕将来不想卷入这暗潮也难。
云之澜师妹,师父是知道的。
叶款款?!
叶款款你们知道?!
叶款款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之澜你拜入师门两月有余时,我们便知道了。
叶款款脑瓜子一嗡,她本以为只有庆帝一人识破自己的身份,觉得东夷的各位都与自己一般。不曾想,最后才发现最傻的还是自己。只有自己是个傻子......
云之澜撇了一眼小师妹颇为沮丧的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这位师妹在武学和文学上的天赋无人能及。但在这权谋上,与人勾心斗角的事,尽竟是半点觉悟也没有。也难怪当年她离家出走时,连庆帝都惊动了。
不过云之澜转念一想,从小锦衣玉食,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姑娘又能有怎样的心机?
叶款款那师傅会将我逐出师门吗?
云之澜不会。
叶款款嗯...那就好。
云之澜伸手摸了摸叶款款的头。
云之澜过几日鸿胪寺设宴,你与我一同去。
叶款款猛的抬头,鸿胪寺设宴?那不就是范闲在殿狂背古诗三百首的时候吗?
叶款款以东夷的身份去吗?
云之澜嗯。
叶款款心里想着刚好可以入宫看一看莞丝。
叶款款好
叶款款师兄,我今日去看一位故友。你们用饭不用等我了。
叶款款其实从心里对这位大师兄是有些敬畏的,这种敬畏甚至远远超过对师傅的敬畏。毕竟在东夷的那段时间里,指点叶款款剑法的都是云之澜。
云之澜低头看看叶款款脸上颇有些讨好的微笑,点了点头。
——
叶款款直奔皇家别院。那晚经过庆帝的提醒,她发现自己确实还没有去见过晨儿。晨儿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京都。
林婉儿见到叶款款果然欢喜得很。又羞羞答答地对叶款款说了自己即将出嫁的事情。
叶款款也将自己与范闲的关系一五一十地说了,到是叫林婉儿格外欣喜,感叹她们缘分之深。
叶款款在皇家别院待到很久才回东夷使团,心里寻思着等宫宴结束,便回陈园住两天。
——
为鸿胪寺庆功的宴会开始时,鸿胪寺的官员在宫门口放炮,以示欢迎。欢迎的对象自然是东夷使团和北齐使团。叶款款跟在云之澜的后面,微微低着头。她不太想这宫里的人认出她来。
然而到了太极殿,叶款款一眼便看到姚公公在殿前等着。她正在疑惑,姚公公不应该跟在陛下身边吗?还没有等到叶款款疑惑完姚公公便向她走来。
姚公公小姐,您的位置在这边。
叶款款......
姚公公引着叶款款走向她的位置。叶款款愣住了。庆滴干脆将叶款款的位置设在了自己的一旁。
叶款款并没有入座。她虽然傻,但再傻也清楚这个位置的意义是什么?
叶款款姚公公,我随东夷使团入京。我还是去我师兄下首座着吧。
说完叶款款便去云之澜隔壁的桌子坐了下来。姚公公见叶款款如此,也不敢强求,只盼着自家的陛下不要生气才好。
坐在一旁的范闲冷眼看着叶款款的表现。心里想,皇帝对叶款款果然如陈萍萍所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这叫范闲心里颇有屁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东夷的使团可以佩剑上殿,而他连根针都不让带。
范闲叶款款,你怎么坐在东夷那边啊?!
叶款款看着范闲鬼精鬼精的神情,知道他在为难自己,毕竟牛栏街刺杀也有东夷的份,本来她对范闲还是有些歉意的,但这王八犊子摆明了是要自己难堪,叶款款也是万万不能忍的!
俗话说得好,打弟弟要趁早!
叶款款也不与范闲多费口舌,直接离席,揉了揉拳头,向范闲走去。
此时,殿内众人才发现,原来庆国第一才女也在殿上,而且还坐在了东夷使团中!
云之澜见情况不妙,连忙制止。
云之澜周悟!莫要无礼!
云之澜这一声周悟,让这殿上的人都愣了几分。这东夷的武学奇才周悟,与南庆才女叶款款是同一个人?!
殿上的大臣们具是惊骇,惊骇过后是啧啧的称赞!
然而范闲才是真正傻眼的那一个,但他也不怕,不过是六品对六品,打起来也不见得会输。只是在这大殿上打架总是丢人现眼。
叶款款臭弟弟,想嘛呢?!
叶款款皮笑肉不笑,道是让范闲心头一惊。
范闲姐,我错了!
范闲觉得,叶款款不是他的敌人,有皇帝疼,陈萍萍爱,与婉儿要好,又是自己出言不逊,还是认个错,服个软吧!
叶款款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刚回位,庆帝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