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冬天便来了,叶款款在太学里领着一众学子,增订大庆字典。依旧是陈园住几日,皇宫住几日,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刚开始编写字典的日子。
这几日快要过年了,太学里学子甚少,外面飘着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
叶款款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预备抄完这一页的注解,便早早回去。
这时,姚公公撑着伞穿过庭院进来了。
姚公公小姐,陛下命老奴来接您回宫。
叶款款看看外面纷飞的大雪,点了点头,地湿路滑,安全为上,还是早日回去吧。
叶款款收拾一下今日整理的注释,随着姚公公离开了。但当她登上马车时,庆帝正端坐在马车中等她。
叶款款陛下...你怎么来了
庆帝将手炉塞进叶款款的怀中。
庆帝今日雪大,朕有些放心不下。
叶款款微微一笑,心头一暖,依偎在庆帝身边,感到一阵安稳。
近日,她已突破八品境界,只是最近体内气息总是有些不稳,总有一股气息不知该归于何处,只在体内乱窜着。庆帝有时放一缕真气在叶款款体内为她的那缕气息探路,却发现叶款款的筋络异于常人,虽是平常粗细,但韧性好得吓人,而后腰那真气汇集的雪山处,宛如一个无底洞,维系着叶款款全身真气快速地运转。果然,叶款款在两年的时间里一跃成为八品高手,不是仅仅是靠悟性就可以做到的,先天的身体条件也是原因之一。
庆帝搂过叶款款的肩膀,眼中满是宠溺。
庆帝快过年了,没什么想要的吗?
叶款款压岁钱多给点。
庆帝......
叶款款把去年的,连着今年的一并补给我
庆帝...你缺钱么?
叶款款嗯...就是...单纯想要。
庆帝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宠溺地捏了捏叶款款的耳朵。
庆帝今年陈萍萍回老家过年,前几日,他进宫说了,让你留在宫中。
叶款款听了沉吟片刻,想起一事。
叶款款你...寻个机会,让我入陈家的祠堂吧。
庆帝你要认陈萍萍为父亲?
叶款款嗯。我确实将萍萍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范建当做舅舅来看。陈萍萍膝下无子,我想在他百年之后为他送终,也不算辜负了他的养育之恩。
庆帝微微点头,但心中莫名有了些酸意。
庆帝那朕算什么?
叶款款一愣,看了庆帝半天才回出味儿来,这个男人是胡乱地吃起醋来了。
叶款款笑得没心没肺。
叶款款陛下啊~我如果将你当做父亲,当做舅舅,只怕这时,你都要憋屈死了!
庆帝听叶款款居然打趣自己,干脆将她抱上膝头,紧紧地环住她。叶款款的双颊飞红,双手抵在庆帝的胸膛上,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记仇,叫她占不到丝毫便宜。
——
除夕夜,按照习俗一家人需聚在一起围炉,是要一夜不睡的。
皇宫里的嫔妃们早早地去了太后的含光殿。叶款款只去行了一礼,便被庆帝带回了御书房。
庆帝若是累了,便回漱石小居休息吧。
叶款款看着在奏折上圈圈点点的庆帝,果然这一任帝王勤政爱民不是吹的,连除夕之夜都要批阅奏折。
叶款款今夜不能不看折子么?
庆帝笔尖一滞,他登基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但估计也只有叶款款敢这么说了。
庆帝不能,你若无聊,朕陪你说说话。
叶款款我的压岁钱大概有多少?
庆帝......你是掉进钱眼里了吗?
叶款款一年也就这么一回收钱的日子,可不得惦记着。
庆帝撂下手中的笔,牵着叶款款的手走进内室。内室有一个架子,外面盖着一层布。庆帝掀开一角,抱出一个长长的盒子放在叶款款的面前。
庆帝打开看看。
叶款款依言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把长剑,剑鞘是暗暗的猩红色。
庆帝这是朕曾经用的剑,名唤流火,送你了。
叶款款提起流火,感觉比从前用的踏风略重些,但也算称手。
叶款款我收下了!
庆帝见叶款款喜欢,心里欢喜得很。
夜深了,庆帝独对一屋的明灯处理国事,叶款款已在内室睡着了。
终于处理完今日的事情,庆帝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看见小几上有叶款款涂鸦的的小画,随手拿来看了看。姚公公传了夜宵,伺候庆帝用了。
庆帝含光殿可歇了?
姚公公未曾,娘娘们尚在推牌九。
庆帝嗯,退下吧。
姚公公退下后,庆帝入了内室,叶款款已经睡熟了,流火就放在她的枕边。
庆帝将流火收好,合衣躺在叶款款身边,看着叶款款的睡颜,他从未这样宁静过,希望时间可以停留。
叶款款翻了个身,朦胧间看见庆帝躺在身边,她并不害怕而是伸手楼住庆帝,又昏昏睡去。
此刻的他们是完全属于彼此的,没有人打扰他们,一方暖阁,一道帷幔,隔开外界的喧闹,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只有这两个相拥而眠的有情人,无关年纪,无关身份,只是因为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