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灰原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涩。

灰原哀我理解，你做的真好，工藤。

工藤新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灰原，我也一样。

看出女孩心里的勉强，新一走过去坐到女孩旁边，安慰似地摸摸她的头。

工藤新一可现在真的是非常时期，降谷先生和赤井先生都已经倒下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以琴酒那多疑的性格，他肯定会再三确认你的死讯，贝尔摩德也肯定会易容成各种人物来博士家以及与你有关系的人周围试探……

工藤新一所以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不能出门，甚至连见人都不行……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灰原，可我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对不起……

新一轻轻抚摸着灰原的脑袋，女孩的头发是那么的光滑那么的柔软，她在被摸头的时候就像只小猫一样乖巧。

灰原仰头望着新一轻轻摇头，她那碧蓝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是如此美丽，仿佛映照着整片天空。

灰原哀说什么对不起啊，工藤。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对我的关心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乖乖地呆在家里，我会听话的。

新一定定地看着灰原，心里隐隐闪过一丝酸楚。他在向女孩提出这个要求之前不是没想过女孩的抗拒，他甚至心里早就酝酿好了用于说服女孩的说辞，可他没想到女孩会这么配合。但就是因为这份懂事，才更让他感到心痛。

工藤新一对不起啊，灰原，你在这生活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到外面买给你。

他想为女孩做些什么来减免心中的愧疚，可话到嘴边好像也只剩下俗气的“买买买”了。

灰原哀什么都可以吗？

灰原歪着头，一缕发丝从她的耳边垂落。

工藤新一全都买买买。

新一点点头。

灰原哀我要买很多书，而且订一些科学杂志！

工藤新一买买买。

灰原哀我待家里无聊，我要买很多的零食！

工藤新一买买买。

灰原哀我还要PRADA和芙纱绘今年新出的春季款！Hermès的也要！

工藤新一买买买。

新一仍旧是坚定地点头应道。

他接着看向灰原，等待着女孩接下来的话。可不知为什么，灰原却不再说话了，女孩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底里流淌着一些莫名的东西，他看不懂。

工藤新一怎……怎么了？

新一被灰原看得有点发慌，他结结巴巴地想说点什么，却被女孩一把抱住。

灰原哀谢谢你，工藤。

女孩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他的鼻尖处全是女孩洗发水的芬芳。

工藤新一灰原……你……

新一呆住了。

但随即他鼻尖处的香气又瞬间淡去，灰原松开了他，望着他只是轻轻地笑，笑得眉眼弯弯。

灰原哀我刚才都只是开玩笑的，我什么都不要，你能收留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工藤。

新一看着眼前的女孩，灰原背对着阳光站在他的面前，太阳躲在女孩的身后散逸出炽烈的冕。女孩掉头准备离开餐厅，在阳光中她的身影是明亮又模糊的金黄色，纤纤细细，只能看见她的发丝和裙摆在暖风中不断飘扬。

莫名其妙的，他心里涌上一种感觉，那就是灰原仿佛正在远去的感觉，虽然女孩实际上确实在离他越来越远，但这种“远”并不是指空间上的距离，而是一个心中蓦然而起的念头。他总感觉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会失去眼前的女孩，就像之前他做的那个女孩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噩梦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很害怕心里的这个感觉，怕得要死。

新一沉默了一会，望着女孩的背影轻声说道。

工藤新一灰原……你真的不介意么？

灰原哀不介意什么？

灰原站在门口并没有回头。

工藤新一自从我带你逃出武田研究所后，你的生活本来一直很平静……

新一停顿了一下，来组织语言。

工藤新一但现在你再次回到了以前担惊受怕的生活，无论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我强制性地要求你一直呆在家里……真的不介意吗？

灰原哀不介意啊……

灰原的声音飘渺得仿佛来自世界尽头。

灰原哀倒不如说我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了，我本来就是组织的一员啊……

新一一怔。确实啊，女孩本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是可以凭着一把手术刀杀掉两个成年杀手的人啊，她是可以毫无犹豫地开枪震慑住“银狐”的人啊，她是……他最信任的伙伴啊……

他点点头。

工藤新一你真的很了不起啊，灰原……

女孩只是轻笑了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自嘲，然后她就迈着轻盈的步伐出门去了。

只余新一独自地坐在餐桌旁，空气中满是女孩留下的淡雅的樱花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