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盈(胡墨鸢)让开!
锦绣从未见过自家主子的脸上有过这样的表情,一种阴鸷,复杂,不容反对的神情,被吓得一惊,退后了几步,怔怔看着她夺门而出的背影
等她赶到的时候,行刑的官兵已经撤了,只留下遍地的横尸和冲天的火光
曾经繁荣安宁的将军府,一瞬间变成了鬼神厌弃的人间炼狱
齐玄盈(胡墨鸢)(一只手用衣袖捂住口鼻,一边不管不顾地朝着将军府深处走去)母亲!母亲!
越来越浓的黑烟呛地胡墨鸢头晕目眩,由于木头的燃烧,不断有烧断的房梁砸下来
可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往母亲的厢房走去……
突然,她感到脚下像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样,回头望去……
母亲正趴在走廊的地上,身上满是杖刑的伤痕,衣服上浸满了鲜血和大火熏黑了的污渍
胡墨鸢赶紧蹲下身,抱起母亲。母亲渐渐地睁开了眼
胡墨鸢母亲(看到齐婕妤很吃惊)齐婕妤……你怎么……怎么在将军府……
胡墨鸢母亲别管我……这里危险……快走……
胡墨鸢抱着奄奄一息的母亲,使劲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背上
齐玄盈(胡墨鸢)母亲……是我啊……你的鸢儿啊……
齐玄盈(胡墨鸢)母亲……别怕……鸢儿这就救你出去……
胡墨鸢母亲不……你不是我的鸢儿……
胡墨鸢母亲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齐婕妤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我不想拖累你……
齐玄盈(胡墨鸢)(心痛)母亲……我真的是您的鸢儿啊……
胡墨鸢母亲你若真是我的鸢儿,便更应该放下我……
胡墨鸢母亲快走……
只是说了这几个字,母亲便像用尽了全身力气,闭上眼睛,瘫倒在胡墨鸢怀里,失去了鼻息
齐玄盈(胡墨鸢)(只觉得头脑发愣)母亲……母亲……
这时候,她突然发现母亲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胡氏的玉扳指
胡墨鸢觉得胸口闷得喘不上气,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
当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将军府,正躺在齐婕妤的卧榻上
眼前是那只雪白的狐狸
齐玄盈(胡墨鸢)是你救了我?
白清馗(狐妖)哼,愚蠢,当然是我把你救出来了。
白清馗(狐妖)胡氏灭门,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只会徒增麻烦。
白清馗(狐妖)(一步一踱地消失在夜色中)我开始后悔浪费精力救你这个蠢女人了。
她希望这只是场梦,当梦醒了,自己就还是以前那个自己,将军府一百四十多条人命也能重新活过来
可是,眼前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容貌,以及手上冷冰冰的玉指扳都在提醒自己,这一切,并不是梦
胡墨鸢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玉指扳,听说,这玉指扳可以号令胡氏一族的力量,却不知这力量究竟是什么
是军队?还是家丁?可是胡家军已经被皇上遣散到了边疆,家丁也尽数杖毙。这指扳,到底有什么用呢……
她不这枚戒指紧紧捏着,捏得骨节发青
抄斩……在今日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两个字会安在胡家身上,可当一切发生时,又觉得那样陌生和惶恐
去了又能怎样?再看一眼被斩首父亲的尸体,再看一眼被官兵杖毙的亲人的尸体……
胡墨鸢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从眼眶砸到地上
只是一夜之间,尚在腹中的孩子,远在边疆的父亲和哥哥,以及胡家一百四十多号人全都遭此厄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那个女人,那个口腹蜜剑的女人,魏贵妃
不,不光是她,还有那个男人,若不是那个不分是非曲直,不分善恶忠奸的男人……
若不是他,自己和胡家又怎会落此下场
就是他,把自己的一颗真心踩在脚下
不,不光是他们,还有自己
为什么要隐忍三年用自己的血给那个贱人做要药?为什么要瞒不一切,只为保住那个负心汉的江山?
当自己把一颗真心放在他面前时,他又可曾有过分毫的珍惜,又可曾为自己有过分毫的付出?
他娶她,不过是为了拉拢胡家为他卖命,保住自己的江山……
他伤她,只是为了取自己的血做药,保住他的女人……
他杀她,只是为了削弱胡家势力,保住自己的皇位……
他娶她,伤她,杀她……皆是为了他自己
你不是最爱自己的江山吗?我便要你江山动摇,社稷大乱!
你不是最爱你那魏贵妃吗?我便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是最爱你那皇位吗?我便要你皇位不保,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