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将收回墟鼎中面向千靖,表示自己没有半点敌对之意后朝着千靖不疾不徐的缓缓走来,同时给笙萧默打手势让他去看顾摩严师兄。
“让开!”千靖也收回了佩剑握在手中,看到白子画这个害惨了他宝贝女儿的家伙还在维护摩严那个败类,心中的一股邪火几乎将他焚毁,他猛地抬起左手蓄足了灵力就要一掌打过去。
白子画自然看到了他这一掌只是明知道自己几乎已经失去一半的仙身又为了修复断念过度透支自己的灵力早已坚持不了多久,他还是不闪不避的朝千靖走来,随后微闭双目打算生生挨了这一击。
千靖似乎是并没有料到白子画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心念一动仔细思索是否还要打过去,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
面前这人,是阿悦用性命也要守护的人,他怎能打他,他怎能伤他……
千靖左手微微在空中颤了颤,强行收回丹田中蠢蠢欲动的灵力,半分修为都不带的一掌推在了白子画右肩,大力将他推的只向后退了几步,却并未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将白子画推离自己的攻击范围,千靖再次蓄足灵力向被笙萧默半搂半抱放在地上做打坐状的摩严攻去。
白子画看到千靖又要攻击师兄,他知道千靖宗主这样做并无不妥,但是千年形成的习惯注定了他要保护师兄。他又不发一言的朝着千靖走了几步,右手握着一把周身紫光流转的长剑,五指指节攥的泛白,却并无半点出剑的意思。
“让开!”千靖看着一言不发只向自己走的白子画,心中邪火到处窜,声线压得低沉得不能再低沉的几乎可以说是怒喝,随后又是不带灵力得一巴掌打在白子画胸口,把他打的依旧是倒退
然后……
就被几个以云隐为首的呼叫着“千宗主息怒”“千宗主冷静”的各大门派掌门还有涂山苏氏亭山玉氏的宗主团团围了起来,把他拥得和摩严师兄弟三人空出来一段距离。
这时候摩严也醒了,他看着另一边“前呼后拥”小宗宗主千靖,心头更是怒的一阵一阵邪火冒,他猛地推开笙萧默从地上站起,冲着千靖就是一通乱吼“无知匹夫,竟敢如此折辱于我,日后你和你的家族定会为你今日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师兄!”白子画也是大喝。他能理解从来都被人毕恭毕敬对待的摩严师兄无法接受千靖宗主这样的折辱,可是有些话,同为仙界仙僚,确实绝不可说出口,甚至那样的心思都不可以动,否则好说不好听还只是好的解决。
千靖被摩严一句话激得又要暴走,想要跳起来暴揍摩严,却无奈于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的人拉着动不了。
另一边白子画笙萧默也察觉到了千靖的不淡定,立刻围到了摩严身边随时保护于他,和他二人一起动作的还有因为要讨论如何解决妖神出世后遗留的烂摊子而没有离开长留山的各大门派掌门,他们察觉到大动静也第一时间赶到长留大殿,齐刷刷围到了长留三尊身边一来表示支持二来拉架。
被死死包围着动手肯定是不行了,不过骂几句出出气还是能够做到,千靖回想一下糖宝和幽若说的话,略一思索组织一下语言就口不择言针对摩严开始骂到:
“摩严,你个肖小,你个万恶不赦的狗东西,你除了会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你还会什么?!你就是个流氓!用要求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换到你自己身上就是无不可做是吧?!”
“千靖宗主您请冷静”一个面皮白净的白衣少年向千靖虚虚一礼,然后又向白子画拱手施礼唤一声叔父然后站到白子画身边。
“冷静,白子冉宗主,你有何资格让我冷静?你们这些名门望族后人的命是命,我们这些仙门小家后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被激怒的千靖显然是谁劝他就连这谁一起骂,不过这话说的倒还真的可以算是有迹可循。
被千靖骂了的小少年正是镇江白氏的现任名唤白子冉的小宗主,也是白子画的侄儿。他是个脸皮薄的,被骂了几句后脸刷的就红了,然后一下子窜到白子画背后寻庇护去了。
“摩严你个没脸没皮的,你咋不去染料铺当学徒呢,修个屁仙啊!你这幅德行都配成仙,简直要其他刻苦修道修心的修士为你羞愧而死!掌门不收徒你磨磨唧唧的念叨,掌门收徒了你又左一个不顺眼右一个看不上肆意迫害,你当你算老几?都敢骑到掌门头上拉屎了,也就白子画那个欺世盗名钓名沽誉的东西能受了你这德性!”
“那个……叔父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仙界谁不对他的德行敬重三分?宗主您对严伯父有意见您只骂他一人即可,何苦要把无辜的叔父也牵连进来……”刚被骂了的小少年听到有人骂他敬重多年的叔父,又不长记性的从白子画身后冒出个头来,随后果然再次被千靖的暴怒吓回去。
“钓名沽誉欺世盗名!白子画我可曾冤枉了你?!口上说着慈悲为怀,实际上做那些龌龊事简直令人不齿!长留门规第三条是什么?行事当讲理,讲证据。在神器如此大案上难道不应该慎之又慎吗?你为何匆匆立案?连真凭实据尚未找明犯罪动机尚未查明就匆匆执行匆匆结案?!你想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你长留山竟一直还有脸把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古训传遍仙界,我就问你自己做到了没有?!”
“你以正人君子六界第一人自居,却无人知晓你也是个连性命都要自己徒弟来救的废物!你多高尚啊!假模假样的问两遍连答案都没问出来就匆匆宣布执行了,我女阿悦真是瞎了眼才爱上你,竟还动了用自己的命也要护你的心思!如果不是她刚好是肩负着化解六界大劫重任的非现世之人,岂不是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被你们害死了?”
——花千骨在长留山时魂魄已经严重受损,一旦殒命就是魂飞魄散再无转机。如果不是非现世之人和千氏大小姐的另一重身份,她真的没有重活的可能。
“用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诺言就把阿悦绊住,你这个六界第一人干的真漂亮啊!”
“白子冉,你说你叔父是真正的正人君子,那我问你,你叔父他为他那个傻徒弟顶罪挨了六十四颗销魂钉,到底是真的不想她死还是明知她身负在宿主重伤即将殒命之时会自行流泻护主的妖神之力,害怕妖神之力之事一旦事发他会身败名裂啊?!”
(其实这段话我早就想问了,但是问题太尖锐一直不敢写在正文里,就这么发出来了)
白子冉和白子画两叔侄直被质问的脸色发青,可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到底也是事实。
这个问题,其实他们都没有仔细思考过……
千靖也意识到自己问出的问题实在是太尖锐而不好答复,遂也不指望着答复,他生硬的转换痛骂的对象,继续针对摩严唾沫横飞。
“你摩严算什么东西,就一不会咬人的狗还整天乱叫,没半点骨气,有人撑腰就凶悍无比,无人撑腰了跑的比谁都快,如果偷盗神器的事你女儿干的,或者是霓漫天干的,你还会这么下死手吗?”
“在凡间,如果一个草民救了落难的皇帝,不是封官加爵就是赏金千万,大加褒奖。他白子画是仙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于长留更是擎天一柱,他如果死了,你还有资格这么活蹦乱跳的在我面前嚣张?!我告诉你,阿悦此举,于大对仙界有大功于你们长留更是有大恩,于小对白子画更是有救命之恩,你倒好,你不但不思报答,反而想杀人灭口,恩将仇报,你真是妄为仙人!给长留山,给仙界蒙羞!”
那些围着长留三尊周边的老人精早就发现千靖现在几乎是谁劝他骂谁,早早就看好了势头不敢再发言,而少年心性的白子冉更是早对摩严对他叔父的百般越权架空和利用的作风感到不满,再加上叔父在他心中高大光辉的形象也有些微崩塌,一时间他竟也蔫吧了,颓颓然的蹲了下去还用手抱住了脑袋,再不出风头了。
没有了人阻拦千靖骂得更加起劲,直用一条舌头就把摩严骂得猪狗不如:
“你摩严敢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花千骨无家世无背景,无娘家,无钱财,无人脉,无关系,无势力的山野村姑吗?在你眼里她的命贱的比凡人都不如,死就死了,也不怕有人替她出头鸣冤叫屈吗?是夏紫薰害得白子画中毒你咋不去找她晦气找她麻烦呢?不就是因为人家有势力也有实力你没这个狗胆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白子画对长留山和仙界有多么重要,你也不谢谢如果白子画没了仙界要怎么办,如果白子画没了,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嚣张,你长留山在仙界还算个屁!”
最后一句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白子冉耳中,猛然间他想起一件发生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一件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