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几句话千靖就一溜烟没了踪影,白子画早已被一段话说的几乎没脸见人,再加上小骨父亲对他的不友好,他一时间竟就这样心如死灰的离开了铭志轩。
离开铭志轩,他这才发现,天下之大,他竟已无家,亦无处容身。茫然的在路上走着,他竟也不知自己要去哪,自己还能去哪。
忽然血气上涌,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还是在涂山苏氏仙府他长姐处,仿佛一切均与他不告而别前相同,一时间竟叫他恍然以为前些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绮梦——他并没有去铭志轩见小骨还把她惹的大哭,也没有被小骨父亲恶语相向以后轰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都是他忧思成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子画,你到底怎么回事?!”只除了长姐不要总是在他重新拾起一点希望的时候站出来给他泼冷水:“不是叫你不要贸贸然跑去?现在倒好,被轰出来了吧。子画,被你那小徒弟质问和被千靖宗主轰出来,哪个令你更难受?”
世人皆知长留掌门白子画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然却少有人知晓,涂山苏氏的主母将这一家族遗传代代相承的“美德”参悟的更是透彻,甚至较之白子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他确定了,这不是梦,这真的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
他去找小骨了,还被小骨父亲轰出来,而且无知无觉的昏迷在铭志轩外面。
“子画……”苏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再也没有奚落或是讽刺之意,只有满满的严肃与认真:“长留山来人了,你见一见吧。”
“长留?没有见的必要了。”他心如死灰:就是这样一个师门逼走了害死了他的小骨,生生断了他二人之间的缘分,他不想见,更不能见,一见到他们,他就会不由想起自己的失去,想起自己为了那样一群欺世盗名的家伙亲手铸下的大错,给予小骨的伤害。
所以还是不要见了……
还是不要见为好……
“是啊,既然已脱离长留,还有什么见的必要呢?”
“你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打算弄清楚就要拒绝吗?”苏夫人面容冷峻的扳正白子画的脸,仿佛极度失望的说:“那你告诉我,从前那个心怀天下悲悯苍生的白子画去哪了?”
“不要再说了……”白子画痛苦的抱住脑袋,脸上的表情惨不忍睹“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衍珩,霓愫等几位长老发动政变囚禁了你师兄,软禁了你师父,现在要把你迎回去主政。”苏夫人才不管自己这个弟弟如何的排斥,该说的话可是一句都不会少“他们还去镇江请了闭关多年的叔公出关请你,子画,你的面子当真不小。”
“到底怎么了?”这几句话虽短,信息量却是不小,言简意赅的几句话竟然活活说起了白子画的好奇心——或许毕竟曾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他也做不到真的不闻不问。
被点了名的两位长老都是熟面孔。
霓愫长老是蓬莱霓掌门的堂姐,幼年既到长留拜师求学,学成后并未归家而是直接执掌了礼乐阁。她可是个十足十的诤人,从前总是三天两头的给他递文书弹劾大师兄越权专擅师弟的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后来他被她的文书折腾怕了便也不再一一读过就直接批上一个知,久而久之误了不少事不说还是叫她察觉端倪,于是再也不过问长留内务,更不给他写文书。
他早就猜到这位霓愫长老对大师兄的行事作风是极为反感的,还早在师兄权势滔天的时候就能干出三天两头弹劾的事,这次事情闹得这般大把嫉恶如仇的她闹出来发动政变其实并不稀奇事,只是却难为她竟能搬出衍珩长老。
衍珩长老是他的嫡系师伯,在长留山中资历极老,曾经差点就做了掌门,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主掌了封魔阁,他已经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多年,也不知是何种缘故这次竟能请到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