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算是一个小亭子吧,周寒锐端端正正坐在桌子一侧,另一边花千骨还是站着的,她总是觉得和除了师父以外的长辈坐一个桌很不礼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做到在师父面前百无禁忌。
“看你这气色,外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周寒锐其实一直对于掌门的小骨醒来后只需卧床静养一月左右便能够恢复如初的说法持怀疑态度,毕竟从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
从前被长留山处刑的弟子还是没活下来的要多一点,活下来的常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以后也只能像个废人一样养着更是家常便饭,如小骨这般养一个多月就恢复如常那是想都不要想……可是亲眼看来小骨的恢复程度确实很令人欣慰,更不要提灵脉灵力完好无损这一条。
那为什么会发生虽灵力完好无损真气内力也充裕的几乎达到六重天水平,却依然是不出半点法力的事?
会不会是因为掌门和尊上一脉修行的是不同门类的心法导致的……毕竟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哪怕修行法系不同的真气同时入体都会造成排斥,更何况从修习的心法上就有本质不同?
“多谢老师关心,眼下弟子身体确实已无大碍。虽说目前无法使出法术,弟子倒也是已经看开,于弟子而言……”花千骨其实很感动于师父和各位长老对她的关心,可是从始至终她都认为自己有可能确实不配这样关心……
“小骨莫要妄自菲薄,你已为自己的过错接受惩罚,功过是非已然说清,山中也断没有因一次过错便全盘否认一人的说法,更何况公道自在人心,小骨心性坚定且受师门重视,小骨的未来自不会比任何人差。”只是她这几句话哪怕是个普通点的有些心思的人都看得出她话语中的落寞,又何谈瞒过一个已经活过好几百年的前辈,周寒锐心中有心疼,也有愧疚的打断了小骨的话:
是啊,他心疼小骨,更对小骨有愧,是众师长的私心间接推手了妖神出世的发生,最后却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罪责归于小骨一人,小骨也才是个孩子,即便今时今日醒来,也才二十七岁,却无端也无谓的承担了本不该由她承担的一切。
“多谢老师宽慰,只是弟子……”花千骨又何尝不知长留山并没有一票否决一人的说法和传统,她更加不会怀疑师父对她的关爱和重视程度,她只是有些自卑,有些失去了自信而已。“可能终究还是要辜负各位师长对弟子的期望。”
周寒锐无奈的摇头,看来儒尊说的果然没错,长留刑罚天花板式的重刑既让小骨赎请了罪过,也给她带来太大的精神枷锁,如果不能好生疏导,恐怕日后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只是他又不是大夫,安慰人哄人更不擅长,也罢也罢,他还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其余的就交给尊上他们好了。
“小骨可曾听说过在长留历史上一次巨变,六九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