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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池水》(全文版)

花千骨同人文之晨光熹微

三生池水一

笙箫默正在摆制草药,只见摩严气呼呼的上了销魂殿,便过来招呼他坐下问道:是谁又惹大师兄生气了?先喝口茶消消气,消消气,成天生气可不好,气大伤身啊!

摩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笙箫默:大师兄一向在长留山都是横着走的,哪个胆大包天不想活了敢惹你啊,说来听听。

摩严:还能有谁,落十一这个浑小子跟我说竟要和糖宝这个虫子成亲,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笙箫默:我看大师兄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才多管这等闲事,落十一要娶糖宝有何不可?我瞅着糖宝还挺可爱的,他们既然两情相悦,你这个做师父的就该成全才是,你为什么要棒打鸳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嘛

摩严:可,可那糖宝终究是条虫子呀,配的上落十一么?

笙箫默:难道大师兄年纪大了得了健忘症不成,我记得竹染的娘可是七杀的蛇妖,而糖宝不过只是个小菜虫而已,你当师父的既然能与大虫相爱生子,徒弟怎么就不能和小虫相爱了?难道这事还只许师父放火,不许徒弟点灯么?落十一本就是你的得意弟子,上行下效嘛,向你这个师父学习,娶个小虫子不正好么?你生的哪门子气啊?

摩严:我看你就是成心气我。

笙箫默: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天天吹胡子瞪眼,吊着个驴脸,不是吵吵骂骂,就是打打杀杀,相由心生,瞧瞧你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两眼凶光,一脸横肉,哪里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都快成魔了,就会耗子扛枪窝里横,无事生非,哪回你也象掌门师兄一样,哪个门派有难了,你出外御敌和七杀对阵帮别人解个围多好。……

摩严:你今天是想气死我吧?

笙箫默:大师兄戾气这么大,要不然我陪你去三生池里走一圈,清醒清醒头脑?

摩严:要去你去,我没功夫。

笙箫默:不去就不去,不过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好自为之吧,别忘了修仙的初心乃是以善为本,别再造孽了。

摩严:我,我造什么孽了?

笙箫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陈年旧事先不说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还想把对掌门师兄有救命之恩的花千骨杀了灭口么?这念头恐怕至今还没消吧?我还不了解你。

三生池水二

自从白子画离开长留去了七杀殿一连半个多月都杳无音信,世尊摩严心里天天像着了火似的,寝食难安,坐卧不宁,看谁都不顺眼,干啥也没心思,他已经有点不相信白子画了,只后悔那天没把绝情池水洒到他身上试一试。真怕白子画受不了花千骨那个七杀魔头的勾引也走了他当年的老路,花千骨那个丫头片子可比竹染娘厉害多了,他虽然讨厌花千骨,但心里还不得不承认花千骨长的确实乖巧可爱清纯脱俗,不然怎么连杀阡陌东方彧卿孟玄朗这些大佬个个都对她那么好?简直就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九尾狐狸精转世,又是师弟的生死劫,偏偏笙箫默还胡说什么生死劫可能就是情劫……不行,万万不行,为了维护长留和师弟的声誉不受人贬损,必得想个办法尽快把花千骨这个祸害除了才能永绝后患,可这花千骨偏偏又对师弟有救命之恩,师弟又是个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之人,来明的显然不行,看来得用个阴招借刀杀人才行,既除了她还不能让师弟怀疑是自己干的而坏了师兄弟情分……。

摩严正在胡思乱想间,执事弟子来报,启禀世儒,此次下山历练的三十名弟子已经回山了,正等着过三生池水的试练呢,请问世尊派谁去监督啊?

摩严:这还用问么?回回不都是落十一去么?照老规矩办。

执事弟子:世尊,十一师兄昨日不是被你派往蓬莱参加霓掌门的葬礼了么?四五天后才能回来。

摩严:那就让儒尊的两个徒弟去。

执事弟子:儒尊带着火夕和舞青罗前天就去蜀山采药了还未回来,要不这次的三生池水就免了吧?

摩严:胡说,长留门规岂是儿戏?说不过就不过了?

执事弟子:那怎么办?那些人还在三生池边等着呢?

摩严:今天我去,你先下去吧。

三生池水三

摩严飞身落在三生池边时,那三十名回山的弟子已列队站好。大家一见今天居然是世尊亲自来监考的,一个个都神情肃穆小心奕奕的。

这届弟子俱是一年前新招入门的,年龄较小,时间不长,心思比较纯净,还未拜师,历练回来参加过仙剑大赛便会按惯例拜师。摩严招手道,你们入门不久,修为尚浅,难免心有杂念,故对尔等要求不高,只要沿着三生池水走一圈,没有重大反应破皮伤肉便算过关了,开始吧。

众人听罢,便脱了鞋袜,挽起裤腿依着次序进了三生池轮番走过,除有三个人脚部有些疼痛呲牙咧嘴了一下也忍住了,出水后皮肤略有些红肿外并未破损,其他人都无明显反应,摩严便罚这三个人抄写门规三百遍念清心咒三百遍便算通过了。

众弟子都走后,摩严心中想到,那笙箫默前日竟说要陪我过三生池水,定是疑我对竹染的娘还心有情念吧?想我摩严这一生,除了当年错爱过七杀妖女之事,况且早已悔过并亲自手刃妖女斩断情缘后,便心无旁骛,这些年来所做所为时时刻刻事事处处无不都是弹精竭虑一心一意只为长留的利益着想,自问从未存过半点私心。笑话,难道我还会怕这三生池水不成?今日也正好下去洗洗,看那笙箫默还有什么说辞?

想到此处,摩严便脱了鞋袜,进了三生池,先在绝情池水中试着走了十几步居然无什么感觉,不免心中得意洋洋,便放心大胆迈开大步进了贪婪池,刚接触到贪婪池水脚心便开始有些不适,心中暗想自己虽然私下曾收受过蓬莱霓千丈送过的不少物品,也为他女儿霓漫天争当掌门首徒尽了心力,但也都是为了长留好,这应该算不上贪吧?所以他并未太在意脚部的不适,又自信满满的一脚踏进了销魂池水,不料刚走了几步,便被由双脚双腿突发而至的一股钻心之痛几乎将他的身体击歪,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一阵阵从未经历过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倾刻间便席卷而来,直痛的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登时心中大乱,急想拔腿而出时却已疼的迈不开脚步站立不住了,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便直直向后仰去,眼看就要全身掉进销魂池水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间,一抹白影从空中直落而下,及时将他正在栽倒的身体扶住。……

原来是白子画住在七杀殿的这些时日,已直面本心向花千骨坦诚相告,明确承认并表明了自己早就对她心生爱意了,也为自己过去对小骨自欺欺人的无情拒绝做了真诚的道歉认错,花千骨虽未表示愿意接受他,但态度较前也有所好转。白子画今日返回长留正是要向师兄弟们表明此事,他要明媒正娶与花千骨结为夫妻,然后再去七杀殿陪伴小骨。好巧不巧从空中飞过时恰好看到摩严就要栽倒在销魂池中这惊魂一幕,急忙飞身而下双手把他捞了起来飞往销魂殿,又立刻千里传音通知笙箫默火速赶回。

三生池水四

笙箫默接到白子画的传音,以最快速度赶回长留,进来一看,只见摩严昏迷不醒,双腿下半截和双脚均已深度溃烂,不仅表皮全部脱落且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双脚前半截已经没有了,狰狞恐怖的伤口还在出血不止,忙问白子画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白子画:我也不知道,刚才回来时在空中发现他在三生池中就要跌倒,我把他弄回来的,见他疼痛太过实难忍受,只好用了昏睡咒,你先给他看看吧。完了调查一下,是否有人暗害于他?

笙箫默:快拉倒吧,大师兄是长留山的太上皇,只有他暗害人的份,谁敢暗害他啊?你不知道,定是他那天为落十一和糖宝之事大发邪火时我说了他几句,说要不一块到三生池中走走,他那刚愎自用狂傲偏执的性子自然心中不服,为证明自己一切都对他才下去弄成这样的,真是自作自受。这三生池水之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治,我有麻沸散可以大大减轻疼痛,但好了之后双脚肯定是要残疾了。幸亏他命大赶上你回来救了他,没有全身掉进去,不然可就惨喽,万幸!万幸!

说话间,笙箫默麻利的给摩严的伤处塗了麻沸散和止血药,并用白纱布轻轻包住腿脚。过了好大一会儿,摩严才悠悠转醒,看见两个师弟都守着自己,不由心中感激道,子画,今天多亏了你。又对笙箫默说,师弟,也多谢你赶回来为我治伤。我,我.….…

笙箫默:大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过随便一句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摩严:我,我扪心自问,自觉平日所做所为皆无愧于心,无一不是为了长留,并非为我自己,为何会过不了这三生池水呢?我委实想不通。

笙箫默:大师兄,做为修仙者来说,以善为本,以度为先,为一己之私和为一门派之私做了阴损之事没有本质区别,都是为了私利,都是犯罪行为。恕我直言,你早就忘了修仙的初心了,并无博爱天下众生平等之胸怀,对一切人与事皆以我画线,不分对错,顺你者昌,逆你者亡。打着一切皆为长留好的幌子,干了多少难上台面的事自己心中不清楚么?对不顺己意之人常怀仇视怨怼妒恨报复之心,必欲除之,便是最深的嗔念,嗔乃万恶之源,你的嗔念都深入骨髓了,你如何过的了这三生池水,今天若不是掌门师兄救你,你要全身沉入池中,恐怕连渣都不剩了,念在师兄弟一场,我再劝你一句,修仙先修德,凡人还一日三省吾身呢,何况仙者,你先安心养伤,也好好反思反思自己脑子里整天都是些什么念头吧?.……

摩严听着笙箫默的话闭目不语,一付神游天外的样子,突然间睁开眼晴向白子画道:子画,你今天说句实话,你可过得了这绝情池水?

三生池水五

笙箫默正说着,猛不防被摩严的问话打断,听他这时候了还这样问白子画,真有点哭笑不得,便说道,大师兄,你都这样了,不想想自己的问题,竟还想着管掌门师兄的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摩严:师弟,子画去了七杀殿这么多时日才回来,我是真怕他也走了我当年的老路,毁了长留和自己的声誉啊!

笙箫默:大师兄,我看你是真的沒救了,你希望掌门师兄也和你当年一样,为了什么劳什子的长留名声就把救命恩人花千骨杀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杀她灭口的么?依我看来,你当初之所以杀了竹染的娘并不单是为了长留的名声吧?更多的是恐怕是为了你自己的名声和保住尊位吧?

摩严: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为了长留和子画的名声着想,并非为我自己。

笙箫默: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白子画这些日子去了七杀殿并不在长留,对摩严和笙箫默说的事不甚明了,也不便插嘴。见摩严突然这样问自己,心中惦量了一下,正好趁此机会坦然告之,亮明自己的态度,也解了师兄弟的疑惑。

白子画:大师兄既然这样问,那我现在就回答你,如果放在从前,我可能会过不了绝情池水,但今天的我要告诉你,我现在敢去绝情池水中游泳,不知我的回答师兄是否满意?

摩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你把话说明白。

白子画:师兄师弟且听好了,你们只知道小骨是因为仙剑大会时受了重伤,我把她带回绝情殿疗伤的,后来又几经遇险,为保她安全,就留在绝情殿与我相处了数年,修为法术尽得我真传。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小骨虽为七杀中人,但天性纯良,出污泥而不染,一心向善,从无恶念,且性情温和柔顺,知我懂我,待我之好,无人能及。她对我由开始的孺慕敬仰而渐渐暗生情愫,她的爱纯粹圣洁,不求任何回报,特别是后来我中了卜圆鼎之毒后,连我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准备坐化了之了,而是小骨一直在用自己的血混入药中延缓我的毒性发作,这才勉强支撑到她冒天下之大不违盗来炎水玉为我解了毒,所以我今天还能活着跟你们在这里说话。如果没有花千骨我白子画早已灰飞烟灭了,只怕师兄也没处去和我再谈什么长留名声了吧?

笙箫默:就是,就是,人都没了还谈屁的长留名声啊?掌门师兄,你可不能再干忘恩负义之亊了,对救命之人恩将仇报是会遭报应的。

白子画:师弟说的对,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外人皆以为是小骨爱上了我,其实是我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先爱上她的,只是在拼命的强行压制自己的本心不敢面对不愿承认,但欺人易欺自己难,我表面上一直拒绝这份爱,心里却又时时想她念她,心口不一,自欺欺人,想尽办法也摆脱不了这份痴念,自然就会碰不得绝情池水。而如今的我已直面本心,并向小骨坦诚相告,大胆承认,顺应天理人道,顺应自然规律,不再逆天而为,不但接受了这份感情,还要求得她的谅解,与她共结连理,心中已没有了痴念,区区绝情池水又岂能奈我何?只怕喝下去都不会有反应了,师兄,你那天不就是想给我倒点绝情池水试试我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三生池水六

笙箫默:哇,大师兄,你可真行,竟敢用绝情池水试探掌门,按长留门规这可是犯上之举啊,要受重罚的,在凡间也是欺君罔上,杀头都不为过,……。

摩严:师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对子画总维护花千骨的行为有所怀疑,想试试他是否也动了凡心而已,现在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爱上花千骨那丫头了,说明我的怀疑是对的,唉,千防万防,还是沒防住啊,真是冤孽啊,冤孽。子画,我知道你一向道心似铁,是不是受了那妖女的迷惑勾引,与她有了越规之事,被她拿住了把柄威胁于你啊?

笙箫默:我说大师兄,你心里怎么如此的龌龊肮脏阴暗恶心?总是先入为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掌门师兄也和你一样啊,刚下山两个月就和竹染娘一见钟情云雨巫山珠胎暗结了,连人家的出身来历都没问清楚就猴急猴急的生米做成熟饭了,也没对人家交待自己的身份就跑了,后来人家找上门来了,得知了她原是七杀中人你不但提起裤子不认账,还不分青红皂白一杀了之,竹染娘又何其无辜,你怎么不先想着度她入正道呢?感化一个人是造福,杀一个不该杀的人是造业,这道理还用人说么?你们两个人干的事难道都是人家一个人的错么?就算是她勾引你也是你自己道心不坚吧?你若能坐怀不乱,就凭她一个女子还能把你强上了不成?做为男人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么?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况且人家还给你生了儿子,你也太狠了吧?这些年午夜梦回,难道你就沒有内疚过么?能睡的踏实么?

摩严: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依然会选择杀了她,七杀妖女,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我知道竹染的存在,就不会让他活到今天。(摩严被抓七杀殿后亲口对竹染所说的话,我原文照搬)

笙箫默:大师兄,我看你真是花岗岩脑袋,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大丈夫敢做敢当,真男人不欺暗室,人在做天再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还不明白,你今天之所以被三生池水伤成这样,就是受了天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再若执迷不悟可真就回头无岸了!

摩严:别的亊可以商量,但仙魔决不两立,正邪水火不容,这是我的原则。我堂堂长留掌门岂能娶七杀妖女?

三生池水七

笙箫默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本是想唤起摩严心中的一点良知,让他通过三生池水的教训,能够正视自己的问题和错误,拿出个正确的态度,为以后可能面临的不良结局留些从宽发落的退路和余地。不料这老兄不但油盐不进,反而又说出那番话来,笙箫默直气的七窍生烟,实在忍无可忍了,不由咬牙切齿的厉声问道:

大师兄,既然你如此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要自寻死路谁也拦不住,那你说说何为正?何为邪?何为仙?又何为魔?仙界的霓千丈在三尊会审时你也看到了他的恶行,那能叫仙么。韶白门的雁停沙杀了多少无辜男子,这也是仙么?练四荒经邪术的那几个掌门干的事又配叫仙么?……仙界败类之多不胜枚举。善恶一念间,正邪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并没有万年不变绝对的界定,仙人生了恶念邪念堕仙了就是魔,魔被感化觉悟了弃恶从善了也与仙一样,万物相生相克,相互制约,也相互转化,方可维持宇宙万物的平衡,所以在佛的眼中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众生皆平等。就连酒肉串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佛印禅师济公和尚都能成为高僧悟者进入化境,无非是修的了一颗真正的悲悯众生之心而已。如今的七杀殿在千骨的带领下早已步入正途,开荒种田,挖矿淘金,屯养六畜,自食其力,再未有过恶行,并不比咱们仙界做的差。总之一句话,大道归一,无论仙魔,只要一心向善就是对的,作恶就是错的,你简直是糊涂油蒙心,善恶不分,请浊不辨,脑子都被锈死了,如今看来掌门师兄就不应该救你,真该让你在三生池里多待一会才对……。

摩严:任你说出大天来,也是仙魔对立正邪不容,自古如此。

笙箫默:我,我,我真想把你这脑袋劈开看看……。

白子画:师弟且莫着急上火,人人都有坚守固执和选择固执的权力,我之前对小骨和我自己的感情也曾经固执的要命,对你的多次好心提醒不是也没听进去么?而且为了斩断情念还违心的做了不少伤害小骨的事情,现在不是自己顿悟了么?我们也要给大师兄思想转化的过程,让他自己通过时间慢慢的去悟吧,闻道有先后,悟道也有先后嘛!

笙箫默:哎,掌门师兄,说到这亊我倒真的是好奇了,你这个顽固的榆木脑袋是怎么开窍大反转的?说来听听。

白子画:我是在解了卜元鼎之毒后,决心放下心中痴念,顺应自然规律,坦诚接受小骨的爱之时,打坐入定的时候,没有了最初冲破十重天时坠入迷梦中呈现出的冰火不容的世界,而出现在脑海里的是白云蓝天,紫气氤氲,瑞彩飞舞,祥云缭绕,流水潺潺,百鸟飞翔,遍地奇花异草盛开的画面,同时丹田之气也更加充盈纯净,心中一片通透,整个人如一滴水般轻盈清明,一切都了然于心,似乎自己的身体已然溶入了漫无边际的连天广宇之中,大千世界尽入眼底,美不胜收,第一次有了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笙箫默:哎呦喂,我的二师兄,你这可是要冲破天地人和十重天的先兆啊!怪不得你今天印堂发亮,神彩奕奕,比以前更加的神清气爽,看来我长留山要有万年不遇振动六界的大喜事喽。

三生池水八

摩严长期以来对仙魔之间已形成了自己固守的一套理论,如铁板一块,所以对笙箫默说的那些话置若罔闻,根本就不往心里去。而对白子画刚说的这几句话却是认真的听进去了,连忙追问道:子画,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子画平静的答道:我白子画敢对天发誓,有生以来除了对小骨的感情没有直面本心自欺欺人说过违心之话外,再无一句虚言。

摩严:子画,师兄知道你的品行,也相信你,那按你刚才说的状况看,你确实很快就要冲破天地人和十重天了,即将进入修仙之人的最高境界,这正是师父一生的追求和期盼,果真如此的话,也对得起长留的列祖列宗,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了,你便是数千年来仙界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冲破十重天的第一人了,也是我长留山的无上荣光,那就更不能与七杀的花千骨有任何瓜葛了,你就听我一句劝,必须尽快与她做个了断,免得以后身败名裂,悔之晚矣。

白子画:我心意已定,师兄无须再说。

摩严:子画,我是真的为你好,你想想看,那花千骨本就是你的生死劫,这回救你也是歪打正着碰巧而已,并非出于真心,这话可是她那天当着众人自己说的,你也听见了的,并非我诬陷于她。这生死劫你当初没有遵从师命杀了也罢,但你若执意与她在一起,以后一定还会因她受害,生死劫是解不了的,以前遇到生死劫的人无一幸免,个个都落的下场凄惨,就是证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师兄是真怕你也出了差子,未雨绸缪,防患未然,你千万不能心存侥幸,冒这个险,师父当年曾说过,生死劫险之又险,……。

白子画重重叹了口气,耐心对摩严解释道:师兄至今还未明白,这也不能怪你,那是因为生死劫从未有人悟透过是怎么回事,听得有个劫字就先入为主的心生惧意,认定了必是大难临身危及性命,都从未想过如何去解去度,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妖是善是恶都不知道,为求自保便要一律格杀无论,须知修仙的本意是以救人度人为主,最忌的便是杀念,杀念一起便已违背仙规入了错途,如何能有好下场?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被带入了这个误区。至于小骨那天无非是不想让我替她担责才故意如此说的,……。

笙箫默趁机说道:就是就是,还是掌门师兄悟性高,言之有理,我早就猜到所谓的生死劫就是个桃花运而已,而且是相互的,不然为什么凡遇到生死劫者都是一男一女啊?而且大都是修为极高之人在冲击更高关卡时才能遇到啊?那些人都已修行了上千年或更长的时间,个个身经百战,什么大风大浪沒有经过,沧海桑田,阡陌纵横,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世间万象,生死来去。唯有这情之一字从未经历过的人才会遭遇生死劫,由此可见情关便是通往十重天的最后一道关卡,天地人和不就说的是天地和谐阴阳平衡,顺应自然,男女相爱么?也真是的,本来娶个媳妇就了了的事竟被那些糊涂虫以讹传讹弄的那么神密复杂,真是害人不浅,难怪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冲破十重天者,原来是一开始路就走歪了。掌门师兄这次冲关成功就是仙界的凤毛麟角了!可喜可贺!再娶了媳妇长留可就双喜临门了!哈哈哈,这么劲爆的消息还不得把仙界那帮菜鸟掌门的下巴惊掉,哈拉子流一地啊!……。

三生池水九

摩严在再次确证了白子画即将突破天地人和十重天消息是真的后,心中又惊又喜,确实是打心眼里替长留替白子画高兴,可一想到这个师弟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娶花千骨这个生死劫为妻,又实在是无法接受,再加上笙箫默不但不阻止,还一个劲的在旁边加油添火怂恿支持,不由心中来气,大声吼道:笙箫默,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害子画,如果子画真要娶妻,我也沒有意见,掌门戒情的门规可以除去,因为长留史上从无这一条门规,当时师父是害怕生死劫万一是个女妖精祸害了子画,为保护他才特加的掌门戒情。但仙界爱慕子画的名门高户的仙女如过江之鲫,娶谁都行,决不能把花千骨这个生死劫娶了,你也少跟着架秧子起哄添乱。

笙箫默:大师兄,你的担心没错,也是一番好意,但说到这个生死劫,是掌门师兄的验生石生变才发现的吧?那你可曾亲眼见过花千骨和掌门师兄的验生石呈现出的是何种色彩?

摩严:子画是正派中人,验生石生异发出的自然是橙黄色的中正祥和之光,那花千骨的验生石一直被子画收着,不肯示人。但据我想来,她是魔界中人,她的验生石一定是黑色或者灰色的阴暗不祥之光了,不然子画怎么一直不让人看呢?甚至连我都不让看,一定是大有问题。

笙箫默:哎,掌门师兄,千骨的验生石我可是见过的,你是怕被人看见对千骨不利,一直都随身带着,不如现在就拿出来让大师兄开开眼,也免得他再疑神疑鬼的为你瞎操心了不是。

白子画说道:师弟说的对,大师兄莫怪,我以前之所以不想让人看见小骨的验生石,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尤其是怕你对他心生杀意,今天就请师兄一观。

只见白子画随手一扬,两块闪耀着橙黄色光芒的验生石出现在他的掌中,其中一块略小一点,显然是花千骨的,但这块验生石的橙色中还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显得更加高贵祥瑞。

白子画:师兄请看,这块是我的,这块是小骨的,可有什么异样么?

摩严看了花千骨的验生石,两眼瞪的如铜铃般大,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是七杀魔头啊,这,这……。

笙箫默:有什么不可能的,世界之大,宇宙之广,我们才能参透多少?大师兄,怎么样?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这两块验生石分明就是天生的一对,多般配啊!你仔细看人家千骨这块验生石的光彩还橙色中泛点金色呢,普照万物的太阳发出的就是金色光芒,如来佛祖那儿的佛光也是金色的,六界全书记载神界所有物品都是金色装饰,金碧辉煌这词形容的应该就是神界吧!金色是最高权威和地位的象征,高贵威严而又典雅大气,望之令人顿生敬畏之心,就连凡间庙宇供奉的许多神像不也是金身么?如此看来,千骨的身份大有来历,难怪她的血竟有那么大的功用,居然能压制和延缓掌门师兄的卜圆鼎之毒,还能毁坏花草,这千骨绝非一般常人,出身定然高贵异常,果真如此的话,掌门师兄,你还高攀了呢,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等你娶媳妇时,我给你当伴郎哈!顺便让师弟也沾点光,但愿以后我也能找个如千骨这般的好媳妇。……

三生池水十

摩严在看了花千骨的验石生后,他都怀疑是自己的眼晴有病出现色盲了,又使劲的揉了揉两眼,对着花千骨的验生石仔细的看了又看,并用手摸了又摸,确证无伪后只觉得好似当头响了一个炸雷,不由的一阵阵头晕目眩,如进了迷魂阵一般心中乱作一团,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他觉得自己遇到了千年以来的最大困惑和不解,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花千骨这个七杀魔头的验生石的光泽,居然比白子画的似乎还要更显得柔和祥瑞,一定有令人猜想不到的秘密,便肃然开口问道:子画,你今天务必要对师兄说句实话,这花千骨究竟是什么人?七杀之人的验生石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这其中定有蹊跷。

笙箫默:掌门师兄,我也觉得大师兄问的有理,你看啊,千骨先是蜀山的掌门,后成了咱们长留弟子,三尊会审那天又暴露出七杀圣使的身份,可这验生石呈现出的光彩又不是七杀中人,我也想不通了,她的真实身份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亊到如今,你就干脆告诉我们吧,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白子画:师兄师弟,此亊说来话长,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小骨前世原本就是我们长留的人,与我之间有一段跌宕起伏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恨纠葛,最后被我误杀致死。阴差阳错之下被人救活,入了七杀。她死前曾下神谕让一切都倒回到了十二年前,所有人都失去了那个时段的记忆,……。

笙箫默:掌门师兄,你说什么?什么神谕?只有神才能下神谕啊,难道千骨是神?这不可能,神界早就不存在了。我记得咱俩有次闲聊时你说总觉得哪里不对,我还说是桃翁老了手发抖把时间写错了,大元记成了太元,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啊,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摩严听了白子画的话忽然心中一动着急问道:子画,看来是你已经恢复了前世今生的记忆了,仔细想来我这一生虽然做过不少错亊,但三生池水也不至于把我伤的这么厉害吧?莫不是与前世的所为有关?

白子画:大师兄,你说的没错,你这次之所以被三生池水伤的如此严重,确与前世所做之事有关,前世之因造就了今世之果,……。

笙箫默又急不可奈的插嘴道:掌门师兄,你现在就干脆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吧?弄的我和大师兄都云山雾罩的,急死人了!

摩严:师弟,你能否先告诉我,我前世究竟做了多少恶事,才受到今天如此的报应啊?

白子画道:师兄师弟切莫着急,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让你们恢复记忆,真相大白的。师兄,你现在的伤很重,麻沸散的劲过了可能会疼,你要坚强些,不养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我先着人送你回去安心养伤,其他亊以后再说……。

摩严:师弟,我不想让仙界之人和长留众弟子知道我受了如此重伤的原因,你就找个由头对外宣称我为提升修为长期闭关了行不行?

白子画:师兄无须叮嘱,我自会安排好的,你现在无法行走,生活难以自理,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我只让落十一服侍于你便是,由师弟按时给你换药,以防伤口感染。

摩严:如此甚好,我也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白子画和笙箫默亲自把摩严送回了贪婪殿,又叮嘱了落十一一番方才离去。

三生池水十一

听到白子画的传音,笙箫默上了绝情殿,桃花树下的大理石圆桌上早已泡好了西湖龙井,白子画招呼师弟坐下,两人开始喝茶聊天。

笙箫默:掌门师兄找我来所为何亊啊?

白子画:师弟,我准备明天就前往七杀殿去陪小骨了,时间可能会长一些,长留的大小亊务暂由你先代为掌管,让舞青罗和火夕给你当帮手,另外大师兄的伤也要尽心帮他医治,还有……。

笙箫默:掌门师兄,不是我给你泼凉水啊,我劝你还是赶紧收心歇菜吧,别再去打扰千骨的生活了。

白子画:你什么意思啊?恢复了记忆怎么是这态度啊?前世今生你不是都支持我与小骨在一起的么?

笙箫默:唉,时过境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是所有的错误和亏欠都能弥补的。将心比心,就凭你前世所做的那些事,你以为千骨还会愿意和你在一起么?再善良的人也是有心的,我觉得你是追不回来的,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白子画:没有试过,如何能下定论?小骨爱我之深,你是最清楚的。

笙箫默:千骨爱你如何,不爱你又如何,还不是痴情女子遇到了你这个绝情郎?最后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凄惨下场么?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跟了谁也比跟你强。况且她死前也说过,重来一次绝不会爱上了你了,你觉得这话她是信口胡说的么?

白子画:我前世确实是对不起她,痛悔莫及,但你总知道我对他的爱也是真的吧?

笙箫默: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知不知道又如何?关键是你不但没有珍惜她的爱,反而是仗着这份爱一二再再二三的一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夏紫熏现身说法劝你莫要让千骨变成后来的她你听了么?连杀阡陌那么骄傲的人都劝你不要等失去了再来后悔,你听了么?东方把替千骨收藏的绢帕给了你,不就是劝你直面本心别再错下去了么?你不也没有当回亊么?至于我最后让你带千骨走更是最好的主意了,你不是也不听么?在对千骨之爱的拒绝和自欺欺人的固执上你甚至比大师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师兄好歹是为了长留为了你而恨千骨伤害千骨的,还情有可原。而你做为一个爱着她的男人,所做所为不是比大师兄更糟糕么?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你天天劝别人放下执念,我今天也劝你放下执念吧,别再钻牛角尖了。

白子画:可我那时候就是觉得我是她的师父,没的选择,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师徒坎啊!

笙箫默:过不了坎就对千骨明说啊,千骨是最明事理的人,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人家也从没有奢求你的回报吧?更沒要想和你怎么样吧?而你在七杀殿暴露了伤疤又剐掉,这不相当于贼偷东西被抓了现行人脏俱获后又当场消毁罪证么?用现今凡间的话来形容,不就是个妥妥的渣男么?就凭这点我断定千骨绝不会再接受你的,你还有什么脸再去找人家?打脸的亊干的太多了。

白子画: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现在不是想通了么?

笙箫默:对,人都是会变的,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觉悟了变了,那千骨就不会变么?还是当年那个飞蛾扑火般爱你的傻丫头么?你想不通时就往死里伤害她,如今想通了就要娶媳妇,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亊啊?再说人家千骨现在执掌着七杀妖魔二界,过的也挺好的。你就死了心吧,好好在长留待着,别再去自找没趣了,被人赶出来脸就丢大了,你不是已经去过了那么多时日,千骨也没有接受你啊,还是算了吧。

白子画:我前些日子在七杀是和小骨相处了一段时日,她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再说了我今生也没有做过太伤害她的亊,只是对她为救我曾表白过一次心意,被我拒绝的比较绝情伤了她的心,还有明知她有苦衷还是硬着心肠把她赶出了长留,但我觉得她并不是特别恨我,否则就不会又救我了,她现在还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我想……。

笙箫默:哎哟,掌门师兄,你莫不是想乘人之危,先弄成生米熟饭,碰巧了再生个孩子,让千骨以后恢复了记忆也无法离开你了吧?

白子画:师弟,你,你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龌蹉?

笙箫默:想想你前世剐了伤疤就跑了的亊,离龌蹉这两字也不远了。不是这主意就好,是我想歪了,莫怪哈!我是怕你去了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腊,竹蓝打水一场空。冲破十重天的仙界第一人长留掌门向七杀魔头求婚被拒绝就丢死人了。

白子画:师弟,无论你怎么想怎么说,反正我心意已决,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笙箫默:哈哈哈,说的好,不亏是掌门师兄,终于成了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大丈夫真男人了,你没听出来么?我这是在用激将法,你尽管放心去吧,住多久都行,啥时候把千骨追到手啥时候再回来,长留这摊子我一定替你守好,如果真有了孩子认我当干爹就行了!

三生池水十二

长留山的傍晚,一抹落日余晖照进贪婪殿世尊摩严的寝殿里。床上的主人正在梦中留恋不舍。

这半年来,世尊摩严如同来来回回一直坐在过山车上,前世记忆中的画面片段不停的在他脑海里闪现回放,再加上被三生池水伤了的腿脚又经常疼痛难忍,故时而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时而发烧狂燥不安,笙箫默只好给他多换些麻沸散止痛,再内服些宁心安神的药以解心焦火乱。

摩严服了药便常常处于浅浅的昏睡状态,迷迷糊糊中他总是看到一个身穿绿色碎花裙衫的女子温柔的给他喂药,他几次想抓住她的手却又回回只抓了个空,这天他恍惚又看见这个女子端着药碗站在他床前,便一手抓住问道,你莫不是小翠么?你回来了,你不记恨我了是么?

只听一个脆声声的声音答道:世尊,我是糖宝啊,给你送药的,快趁热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小翠,小翠是谁啊?

摩严睁开眼一看,果然是糖宝,正端着药碗站在床前,也是一身淡绿色裙衫,乍一看竟和竹染娘锦翠有几分相象,两只清澈的大眼睛里还透着几分青涩天真和稚嫩,他忽然觉得糖宝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便挣扎着想坐起来,糖宝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用两个枕头支起来让他斜着靠好,先端起药让他喝下,然后又端起一杯温水让他嗽了口以去除药的苦涩味道,摩严问道:糖宝,怎么是你呀,十一呢?

糖宝:世尊,你病糊涂了吧?这些日子一直是我给你熬药喂你喝的,尊上不在,儒尊有时候忙不过来,好多的事都是十一帮着处理呢,是他吩咐我好好照顾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有亊你叫我就是了,我不在你面前惹你烦。啊,还有这个葫芦里的药丸,你每天吃一丸,对接续筋骨生肌去疤有奇效,我下去了,你记得吃啊。

摩严打开葫芦盖一闻,立马喊道:糖宝,你先别走,这不是长留的药,也不象其他门派制的,你老实告诉我,这个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糖宝:世尊,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你一生气伤口崩裂了十一会骂我的……。

摩严长叹一声苦笑道:你说吧,我都这样了还生什么气啊?保证不生气。

糖宝:我那天去七杀殿看骨头了,她不知道是从哪儿听说你受了重伤,就托我把这个药丸带给你吃,这是圣君杀阡陌以前炼制的特效续骨生肌的药,也是七杀独有的。杀阡陌头一次见到骨头的时候就掰下一截小指头做成骨哨送给骨头了,他的小手断指很快就长出来了,一是他功力深厚,二便是这个药的效用了。你的脚伤的太重了,吃了这个药不一定能再长齐全,但肯定会有益处的,而且止痛的效果更好。

摩严简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又复问道:糖宝,你说这药真的是花千骨让你带给我的?这可是七杀殿的至宝啊,我听说过的。

糖宝:世尊,是真的,糖宝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啊,我去的时候还见到了尊上,不信你以后可以问他。

摩严:尊上可曾知道花千骨送我这个药?你去时他在做什么?

糖宝:这个药是骨头当着尊上的面给我的,我去时尊上好象正在和骨头一起收什么海桐花籽来着。

摩严:好,我知道了,糖宝,你先去忙吧。

糖宝端着空药碗转身离开了,摩严捧着那个葫芦看了好久,两滴眼泪滴在了葫芦上。

摩严好象瞬间明白了花千骨在长留的时候,除了他和霓漫天外几乎人人都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原因了。

三生池水十三

四季更替,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经过笙箫默的精心医治,和服用了花千骨送的七杀续骨丸的效用,以及落十一和糖宝周到的照顾,世尊摩严在苦熬挣扎了一年半后,被三生池水腐蚀坏掉的腿脚总算是好了,但终究还是伤的太重而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天气好的时候,糖宝会用轮椅把他推出寝殿晒晒太阳,换换空气。

一向骄傲狂妄,刚愎自用的世尊摩严这回算是真正的领教了三生池水的厉害,三生池水如照妖镜一般直指人的内心阴暗之处,洞见了自己深入骨髓的嗔念竟如此之深而不自知,通过亲身体会了三生池水带来的锥心蚀骨之痛,摩严终于后悔了自己当年纵容霓漫天给花千骨泼绝情池水毁了她姣美如花的容貌是多么残忍的罪恶行径了,如今想来,花千骨真有那么可恨可恶么?她不过是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为救师父被单春秋所骗才犯的无心之过,且已受了重罚,自己为什么竟要听信霓漫天的挑唆私进仙牢加害于她?况且知道霓漫天向来因为争当掌门首徒一亊一直对花千骨心怀怨恨,寻机挟自报复。再则长留并没有弟子戒情的门规,暗中爱慕白子画的人多了去了,花千骨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况且她只是心中暗恋,并无非分之想,这丫头见了自己一向都是规规矩矩怯生生的,模样也清纯脱俗一脸善气,就算子画喜欢上了她也不能都是她一人之过吧?一个巴掌能拍的响么?后来自己洒在师弟胳膊上的绝情池水不也证明子画也深陷情海无法自拔了么?男人应该是最了解男人的,哪个男人能真正的做到无情无欲,恐怕鬼都不相信吧?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而已,真爱来了能挡得住么。自己当年下山历练时不也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竹染的娘锦翠么,两个人共同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那个七杀女子热情爽朗,对自己的爱也是专情不二的,否则怎么会亊过几年后还千辛万苦旳多方查询带着儿子来寻他,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恶魔一般的人了?当时如何会忍心对一个爱着自己的痴情女子痛下杀手呢?知道了她是七杀中人为什么不想着度她归入正途而是一杀了之呢?至今锦翠临死之前那双惊恐哀怨而又无辜的眼神还时时在他的记忆之中,过往之亊真的都烟消云散了么?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偶尔午夜梦回时他还会想起那个女人,只是固执的认为凡是七杀妖女,都应格杀勿论,那么自己杀她就是对的来支撑自己的杀妻不错的理由能成立。那后来怎么又鬼迷心窍把李蒙也杀了呢?甚至当时都没有听李蒙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就把他一刀了断了,子画向来心思澄明,花千骨也并非轻薄女子,此亊肯定另有隐情,为什么不去查明真相呢?害的李蒙糊里糊涂的就做了冤死鬼。

更不应该的是最后违背对子画的承诺,打昏师弟,进攻七杀,挑起大战,明明花千骨妖化后也没干过什么恶亊,她那么恨自己杀死了杀阡陌和东方,还不是把自己放回来了么?自己当时总觉得是为子画好,而今看来其实是一直在害他,过去总骂花千骨是个祸害,如今看来自己才是那个罪不可赦的长留祸害。

在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摩严对自己前世今生的所做所为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终于认识到昨是而今非。当年固执的坚持认为是对的做法现在看来都是错的,而且大错特错,错的离谱,其做为早已背离了修仙的初衷,简直是连杀阡陌都不如了,若不是这次三生池水的警醒,还不知道今后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多远呢?看来我摩严真的是德不配位,枉为人师,误人子弟害人害己,如今是九州之铁铸大错,欲回头路在何方?错,错,错,悔,悔,悔!……。

三生池水十四

这年的端午佳节,糖宝顺利产下一名女孩,满月之日,落十一抱过来让师父给女儿起个名字,摩严看着粉嘟嘟的女婴,思索了一会说,这孩子就叫竹翠吧,襁褓中的婴儿好像对着他咧开沒牙的小嘴笑了一下,一瞬间,摩严的内心深处似乎泛起了一阵久违的柔软。

落十一自然知道竹翠两字就是来自师父的儿子竹染和竹染的娘亲锦翠的名字,看来在师父最隐秘的内心深处还是记着这母子俩的,已身为人父的落十一瞬间心中一阵感动。不过竹乃被人誉为花中四君子之一,清雅淡泊,傲然挺立如谦谦君子,他也很喜欢师父给女儿起的这个名字,糖宝听了也很满意。

原来的贪婪殿院子里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显的空旷荒漠毫无生气。摩严也不象白子画那样有些雅好,除琴棋书画皆精外还喜欢在绝情殿的院子里种些奇花异草,又从极北之地移了冰莲栽在绝情殿的水池之中,显示出主人的志趣高雅和对大自然的博爱之心。而儒尊除了钻研医术外养了许多灵宠,销魂殿里显得活泼而有生气。相比之下,贪婪殿里也太无趣了。

自从师父给女儿起了竹翠这个名字后,落十一便在贪婪殿的空闲之处移栽了许多翠绿的嫩竹子,摩严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竹子长势良好,贪婪殿的院子里很快就绿意盎然了,后来摩空闲了便常常坐在院子里对着一丛丛郁郁葱葱的翠竹发呆沉思,有时看着糖宝夫妇逗着小竹翠在院子里玩的热闹,丫丫学语的小女孩有时也会跑到他跟前,趴着他的腿含糊不清的叫他师煮(师祖),摩严也会伸手摸一摸小女孩毛茸茸的头,他恍惚觉得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他甚至怀疑到底自己以前的那些日子是场梦,还是今天的自己正活在梦中。……

秋未时节,凉风初起,落叶飘零,一天傍晚,东海西北部的天空忽然一阵阵乌云翻滚,煞气冲天,又隐隐听到呐喊之声后又渐渐远去,根据多年的经验,摩严感到是有大事发生了,又一连五天都没有看见落十一的人影,不免心中惴惴不安,正着急间,落十一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摩严急忙问道:十一,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落十一答道:师父无须担心,已经没亊了,是腐木鬼为得到洪荒之力而抢夺神器,不惜孤注一掷,大举进攻仙界,不过他不知道尊上已冲破了十重天,世上已无对手了,再加上千骨师妹带领七杀的全部人马与仙界各派联合御敌,不但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还收回了所有的神器,以腐木鬼为首的恶魔已全部歼灭,大获全胜,我们长留弟子无一伤亡,现已收兵回山了,师父放心吧。

摩严:那就好,那就好,其他的门派也都还好吧?

落十一:其他门派也没有大的损失,只是万想不到的是在这次的大战中已任蓬莱掌门的霓漫天却死了,……。

摩严:漫天死了?是被腐木鬼杀了?

落十一:不是的,师父只知道漫天既学过蓬莱的仙术,又兼学过我们长留的法术,不知道的是不知什么时候竟跟着夏紫熏偷学了她的独门绝技浮尘断,但没学到家学的半生不熟的,掌控不好便会遭到反噬,后来接任蓬莱掌门后又偷练了蓬莱禁术,连喉结都长出来了,原来这禁术女子是断不能练的,练了会变的不男不女,被她师叔金泉发现后劝阻与她,漫天一怒之下便把她师叔杀了,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两股力量正好是相反的。她那天带人来了似乎是走火入魔了,不但不和腐木鬼打,却狂喊着为了报什么杀父之仇先对着千骨下了狠手,气极败坏之下没掌控好两股力量的平衡,结果是真气走差倒撞在海边的巨石上爆体而亡了,真没想到漫天会变成这样。

摩严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诚不欺我。漫天之所以落的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落十一:师父,漫天的性子你也知道, 桀骜不驯,骄傲强势,秉性乖张,目中无人,当初真不应该收她为徒,她哪里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啊!

摩严:唉,不说她了,我问你,尊上是否又去了七杀殿?

落十一:哎呀师父,你绝对想不到,这次还有一件更离奇的亊呢,早就死了的杀阡陌不知怎么回事又活过来了,还大骂咱们长留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拐骗祸害了他们七杀的女子,并大喊大叫的要和尊上动手,尊上自然不愿意和他计较,现在也回长留了。

摩严:杀阡陌又活了?这,这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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