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这?!”眼看着形势陷入僵局,一直跟在东华身侧的重霖一脸严肃高声呵斥那些犹豫不决的长老“掌门出山前明确下令,掌门离山期间长留一切事务太子均可全权做主便宜行事,掌门出山还没半天呢?各位可是打算违逆掌门圣意?”
面对眼前一群结党营私蝇营狗苟的长老,重霖也不多废话,只把掌门说过的话原样搬出来,二话不说一顶违抗圣意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到不信有人还敢和太子对峙呛声。
“重霖仙君您可有些判断吧!”尽管玖逸算是东华上任后意外得到长老之位的,但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她一直不支持东华扶持的太子,反而是觉得在长留山已有不小根基的落十一更有前途些:“您是东华掌门身边执事数百年的,也当明白在仙界立足什么最重要,绝对不是纯实力,而是经验,对敌的经验!”
“在下倒是不知想要立足经验最重要,在下只知,对上位者尽忠最重要,东华掌门既然下过明旨,各位即不必过多烦扰,只管从命服从调度便是。如若不然,自可视作质疑掌门是否英明,众位请想好再做行动。”
重霖咬字清楚掷地有声,东华掌门出山一旦遇上险情,出现这样的局面定是必然,谁叫先头那位世尊掌权多时心腹遍地,他门下落十一更是早了太子殿下好几十年出道,积累了不少的人脉故旧,掌门留他在山中不叫他随身参战,自然是要给太子留个可信的忠臣,他不能辜负了掌门的殷切嘱托,是以早就做好了各种各样的设想,只防着出了状况能够第一时间解围。
“我等俱是清清白白的修行之人,重霖仙君如今竟叫我们听命于一个……”玖逸本就是个没甚心机的,否则也不会叫同门算计的失去首座长老之位多年,自然是想到哪说到哪,冲动之下什么话都有可能说出来,导致多多少少有点不过脑子。
“长老慎言!莫要忘了当初尊上下的严令!”强出头的玖逸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霖厉声呵斥住,现在到了什么时候了,大敌当前怎能内耗?可不能叫个没分寸的长老胡乱言语坏了长留的团结。
当初白子画下令的时候花千骨早都不知道晕到哪朵云后面去了,自然是不晓得师父还有这么一出留下来,不过情形总归不难猜,两相对话下来用脚趾都能猜出个大半,总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罢了。
“算了。”她把剑鞘横在重霖身前,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并小声解释自己如此作为的原因“上位者的名声多是毁誉参半,左右师父都被人议论过迂腐刻薄冷血无情什么的,我若真在乎几句流言蜚语的中伤,日后也不用站在人前了,当务之急是抽调可用的弟子随我一道出门迎敌,其他别的都先放一放。”
听完这一番话,重霖默默地感叹一句太子殿下的觉悟果然提高不少,眼界也开阔不少,只是殿下大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传你师父坏话的,十成里有七八成是些恋爱脑,还是你的脑残粉,剩下的才是闲极无聊见风使舵的好事者和一向和你师父不对付想要搞臭他名声以此牟利的政敌!
他自有记忆起便跟着东华掌门理事,犹记得千余年前,老掌门带领东华掌门师兄弟四人下山悟道,途径一方朝堂时有过一番感悟,那时大家都当是听来做个消遣,到也不知哪位真得听得入了耳,进了心:
那些个站在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当权者,任他们如何挑动一番风云,如何光风霁月一呼百应,始终不能有无法拆掉的软肋叫人晓得,更不能有难以辩驳的把柄被人攥在手里,否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争权夺利的人,永远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以一种你都想象不到的出人意料的方式,往你这块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扎下去,这样的伤害远比明刀暗枪来的阴损,一旦被缠上,就似块甩不脱的牛皮糖,是不是的出来恶心你一下,叫你坐也不安,卧也不宁,甚至死了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
就好像唐太宗李世民,无论他生前如何的英明神武风光无限,无论他的贞观之治有多伟大圣明,后人提起他,总归绕不过玄武门之变弑兄屠弟逼退君父的“壮举”,基本上算这个人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黑料了。
努力清空脑中莫名其妙的思绪,重霖也是低声回复这位很是有主见又十分豁达的太子:“殿下尽可安心,掌门临出山前给殿下留有可用的人手,殿下是也知道的,殿下如今尽管传出来调用,无需顾忌这些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