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活儿通常由留守在家的式神们完成,而在外奋战了一天的式神们则可以获得休息的特权。
天色渐渐暗下来,紫红色的晚霞延伸至天际,被夕阳镶上了一层金色。庭院里的樱花树上粉嫩的花瓣也被镀上了一丝暖意。
古笼火将灯笼鬼们一个个用一条绳子串起来挂在房檐上,就像圣诞节挂彩灯一样。
一排灯笼鬼摇摇晃晃,不停地嗷嗷嗷叫唤,暖橘色的光芒驱散了庭院里的黑暗。你别说,还真有一丝喜庆的味道,但前提当然是得忽略灯笼鬼的长舌头。
童男童女和几个提灯小僧端着盘子来回走动,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端到庭院的矮桌上。
樱花树下,三个天邪鬼黄排成一排,三个天邪鬼青站在后面,按照合唱团的形式站好了队,只不过矮矮的天邪鬼青们脚下踩的是涂壁的身子。一边的妖琴师黑着一张脸抱着他的宝贝琴,无奈地摆好了弹奏的姿势。寮里就他一个会弹琴的,于是他就倒霉的被姑获鸟强行拉来做伴奏。关键是柒染和神乐都举双手同意,他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小蝴蝶摇起手鼓,沙拉沙拉的节拍声响起,鼓声也伴随着琴声响了起来。天邪鬼青们哼起小调,为这庭院增加了一抹别样的风景。
这是寮里的专用合唱团,每次有新式神来都要闹这么一场,美其名曰活跃气氛。不过好在团员们经过排练都表现得不错,在晚会上弄这么一出确实也蛮有意思的,寮里其他的式神便也没有异议了。(于是妖琴师的脸更黑了)
雪女捧着一杯清茶,安静地听着天邪鬼青的歌声。不一会儿,原本冒着热气的茶杯边缘就结了一层薄冰。
大天狗坐在一旁,单手撑着脸假装盯着对面跑来跑去的帚神,忍不住偷偷看了雪女一眼。
总感觉大家都故意避开雪女身边的这个位子。之前镰鼬打算坐来着,被莹草和觉捂住嘴硬生生地拖走了,好像还被莹草用蒲公英敲了一记来着。嗯,就像故意把这个位子留给他一样。
雪女有可怕到大家都不敢坐在她身边吗?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女妖很熟悉,看着她时,心中会感到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可当他仔细想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太奇怪了。
“雪女。”大天狗直起身子,看着雪女。
“什么事?大天狗大人?”沉静的语调。
“你认识以前的吾吗?”
雪女端着茶的手僵在了空中。她斟酌了一会措辞,答道:
“算是认识吧。”
“那你是否知道吾为何失忆?”
雪女抿了一口茶,答道:“刚刚被召唤出来的式神都是这样的。过一阵子大天狗大人自会想起来。”
“哼……”大天狗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没再看她。
天邪鬼青的歌声结束了。
坐在雪女对面的三尾狐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对面的这两人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