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在这个寮里住下了。
他目前等级太低,只能整天在结界里跟白狼和椒图混在一起,最起码二十五级后才能跟着大部队出去战斗。
于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阿妈是个十足的非洲人。
据椒图和白狼所说,柒染抽卡,十连抽十张r卡。还基本都是重复的。就连椒图和雨女都是碎片凑的。而且现在寮里徒有鬼使黑没有鬼使白,庭院里的几个妖经常看见鬼使黑举着把大镰刀满院子地追柒染,逼她去公会寮里乞讨鬼使白的碎片。
就他们讲话这会儿,鬼使黑就扛着大镰刀搜的一下从他们面前跑过去,嘴里嚷嚷着今天阿妈又没有乞讨小白的碎片。
除了这些,柒染似乎还是个特别贪吃的家伙,寮里大部分式神的昵称都是食物的名字。
例如海坊主叫做剁椒鱼头,管狐叫做竹筒饭,就连雨女也被起名为普洱茶。鲤鱼精和河童还有个情侣名字——鲤鱼浓汤和甲鱼浓汤。
这寮可以改名叫阴阳餐馆了。
嗯,大天狗庆幸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吃的,幸运逃过一劫。
大天狗表示怀疑人生,生为ssr的他为何会被这个垃圾非寮抽中,这是一个问题。
一边的鲤鱼浓汤和甲鱼浓汤表示淡定,起码寮里还有阎魔这个ssr和大天狗作伴。
说起阎魔,大天狗就更无语了。
房子里,庭院里,结界里,到哪儿都能撞见阎魔想方设法地调戏判官。
这俩人平时用不着出战,就在房子里撒狗粮秀恩爱,企图闪瞎其他式神的狗眼,可谓是用心险恶。
对此,三尾狐笑眯眯地评价道:“要是什么时候大天狗大人也能学着点就好了。”
意义不明的一句话让大天狗不由得一阵恶寒。
当然,按照他的情商也不会去多琢磨这句话,顶多觉得阎魔和判官不务正业罢了。
这几天大天狗前所未有的悠闲,整天呆在结界里吃吃达摩,聊聊天,大把大把的虚度着时光。
但是大天狗并不满足于现状。
他的血液中流淌着对战争的渴望。他渴望浴血沙场,展示他支配暴风的力量,渴望与真正强大的敌人狠狠较量一番,就算遍体鳞伤也心甘情愿。
不管怎样,他都不该趴在庭院里,像布告栏上那只呆头呆脑的乌鸦一样整天被太阳晒得羽毛暖洋洋。
而就在昨天,柒染终于在晚饭桌上宣布,从今天开始大天狗可以随着雪女一起去打探索副本了,也算是让他了解一下行情。
雪女依旧是一言不发地扒着面前的米饭,似乎对这个决定丝毫不在意。
但是大天狗不是会满足于刷副本的妖怪。对他而言,只有与强大的妖怪较量才可满足他的价值。于是晚饭后,大天狗敲开了柒染的房门。
“干嘛狗子。”柒染穿着宽松的睡衣,揉着眼睛问道。“有话快讲我得下线了。”
大天狗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我不需要与弱小的妖怪切磋,我希望能与强者较量。”
柒染斜倚在房门前,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究竟想干嘛啊?”
“斗技或是打结界。”大天狗答道。
“啪!”柒染突然将手里的扇子合拢,狠狠在大天狗头上敲了一记。
“……你想与我打一架吗?”
“听着,狗子。”柒染用折扇抵着大天狗的脑袋,“中二也得适可而止。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就你这样,上斗技场还没出招就被直接干掉了你信不信?
让你刷图已经很不错了,打结界?等你三十级以后再说吧。”柒染打了个呵欠,关上了木门。“没得商量,明天你就跟雪女和座敷一起去打探索。你要是嫌简单,就去打困难探索吧。”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接着屋里的油灯被吹熄了。这表示柒染拒绝再听其他的理由,事情已经敲定改不了了。
大天狗哼了一声,离开了柒染的房门口。探索就探索,他会拿出实际战果给柒染看的,那时候柒染自会后悔没有早点给自己更多的机会。
庭院中,月色皎洁,淡粉色的落樱飘飞,被月光映照得如同银色的白雪。
大天狗扇动翅膀,腾空而起,然后稳稳地落到了樱花树巨大的枝桠上。
那轮明亮的圆月仿佛近在咫尺,就像一个知心朋友般微笑着愿意听他诉说。大天狗取出腰间的长笛,迎着月光吹奏起来。
清亮悠远的笛声响起,在庭院中流淌。
远处的群山在夜晚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月色下飞扬的樱花和着笛声在风中舞动。
一曲终了。
草叶上渐渐凝上寒气,浅色的冰霜像细碎的玻璃般悄悄爬上树干,在月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泽。
大天狗向树下看去,唤了一声:“雪女。”
“大天狗大人的笛声很好听。”树下白发的少女仰起头来,那双宛如冰山雪水的蓝瞳此刻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芒。
“你在偷听?”大天狗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抱歉,因为实在是太好听了。”雪女并没有否定,而是直接承认了。
不过这种恭维话对大天狗倒是很适用。
大天狗哼了一声,将原本放回腰间的长笛再次抽了出来。
动听的笛声再次响起。
雪女靠在树下,闭上双眼聆听着这美妙的笛声。
风吹动粉樱的簌簌声响起,和着笛声,如同这静谧的月光一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