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朦朦胧胧中，大天狗感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热的地方。

闷热的气温让他额头上淌出一滴滴的汗珠，羽翼也逐渐变得湿漉漉。

好热啊……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竟渐渐出现光亮。

忽明忽灭，亮了没多久便重新隐入黑暗。

等等……不要熄灭……

没有声音。

又是一片漆黑。

安静了许久，突然一阵吵嚷声袭来。

像是很多人在说话，夹杂着打斗的声音。

大天狗皱紧眉头，使劲想朝那边望去，可是除了浓稠的漆黑以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

“啊。”大天狗低呼一声，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双手抱着脑袋大口的喘着粗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吃了一惊的女妖。

“大天狗大人？”雪女疑惑地看向他，双眸中满是惊讶的神情。

“雪女！“大天狗猛地看向她，双手使劲抓住雪女的肩膀大声喊道：“我想起来了！你认识我对不对！我们曾经跟随晴明大人……不对！”

“晴明大人……大天狗低喃着松开了她。“不是“晴明”大人……那还能是什么……"

“黑晴明大人。”雪女看着大天狗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五个字。

大天狗转头望着她。“雪女，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告诉我！”

出乎大天狗的意料，平时总是对他言听计从的雪女拒绝了。她看着大天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由我告诉你是没有意义的，大天狗大人。”

大天狗低着头沉默不语，雪女则陪着他沉默。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

大天狗抬眼瞧了瞧眼前这位女妖，这位他从第一眼见到就感到格外熟悉的女妖。

阳光穿过左侧窗棂照亮了她半边的脸颊，渲染出的光晕让大天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恒久很久以前，自己曾经也与她共同作战过。

大天狗努力地整理思绪，试图从中理出顺序来。

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大妖怪。

惩恶扬善，与人类武士并肩作战。

直到那个化着浓妆的男人找到他，邀请他加入自己实现大义的计划。他身上力量的气息让大天狗浑身颤抖了起来。

是啊，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

第一次迈步进黑晴明的院子的时候，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那时候的雪女素淡沉静，坐在院中的石头边与三尾狐共同看着他这个新来的，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这样，却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但那时候大天狗满脑子只有大义，眼里除了黑晴明容不下任何杂质。而雪女也一样，她只为黑晴明一人奉献，如同雪水一般的双瞳中倒印着与清冷气质不符的狂热。

仅是如此的话，大天狗并不会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目光。他整日除了锻炼法力准备为黑晴明效劳以外什么都不想，就连让大江山鬼王迷恋不已的绝色女鬼红叶都不能倾斜他的视线。而雪女也同他一样。

三尾狐总是打趣他俩，说他们这两个榆木脑袋几百年都开不了窍。

大天狗自然是不太在意的。在他眼中，不论是哪个妖怪都不及他的大义万分之一重要。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