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馆是一座木制两层楼,各户一房,住户过半不是人类,大概、应该、一定不会发生吠叫或咬住不放等事情,因此敬请大家放心入住。
“那栋洋房?”“感觉破破烂烂的呢。”两个身影交谈着。
“够了,别多说了,时机已到!那就是约好的地方!我亲爱的日月馆啊!”其中一个身影的一双红眸蠢蠢欲动。
“天国的爸爸、妈妈,今天日月馆也很和平。”日月明日,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双手相依,虔诚地说。
“阿姨早安!”日月明日背起书包跑出日月馆,向邻居打招呼。
“啊,明日,我看到你的布告哦!”邻居热情回应,“你又在招募住户了呢!”
“只要有房租收入,就可以修补外观,”日月明日回望日月馆,语气坚定,“我不会再让附近的小鬼说这是鬼屋了。”
“真是令人怀念啊...”邻居说,“那时候的日月馆好热闹,总是笑声不断的...”
据说,日月馆作为公爵的别墅而建造。因为某个机缘,由日月明日的曾爷爷继承,当作集合住宅,开放给一般人。
日月馆拥有目前已很少见的食堂、共同大澡堂、谈话室和沙龙。
昔日,日月馆的住户们不知不觉中成为一个大家庭。
但是,在日月明日懂事时,因为种种关系,住户逐渐减少。
两年前,身为日月馆管理者的双亲,因为意外过世,日月馆亦因此关闭。
另外,日月明日的人生从收到一封信的那天开始,被严重地扭曲。
那封信的内容是:“现在,正是完成约定的时刻。”
那天夜晚,月光如水,洒在日月馆上。日月明日躺在他的房间的床上,看着小说,昏昏欲睡。
“咚咚。”他听见房门外一阵响声,日月馆现在只有他一人。
“什么声音?”日月明日走出房间察看,“是从玄关传来的...噫!”
日月明日眼中,许多头由印章做成的女仆从日月馆外拿入大小行李,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孩指挥着她们:“好了好了!这个放这边!那个放那边!动作不快点,就要天亮啦!”
“慢着!”日月明日大喊,所有女仆立刻在那个扎双麻花辫的女孩左右站成两排,那个扎双麻花辫的女孩身后,一具六边形乌木棺材凭空出现,棺盖紧闭,上面雕刻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她们如在恭候它的到来。
“棺、棺材——”日月明日惊倒在地,“浮在空中?”
“你就是日月馆的现任管理人,”棺材传来沉重浑厚的声音,“日月明日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日月明日忙说。
“真是丢脸!”棺盖从内部打开,那个声音说,“根本一个住户都没有嘛!”
棺材里腾出一股股烟雾,烟雾渐散,一个人影在日月明日眼中具体化,一袭金发、一双赤眸、一件短裙、一双丝袜、皮肤白皙。
“是...女孩子?”日月明日暗想。
那个人影是一个少女,右眼隐藏在秀发下,左眼直视日月明日,露出牙齿,两颗虎牙极尖。
“我叫诺依!”那个少女主动自我介绍,“人们称我为‘灾厄的凶光’!”
“吸、吸血鬼?”日月明日问。
“开心吧?人类!我这个...噗咧?”诺依话未说完,日月明日捏住她的脸颊,她颤抖起来,“我、我懂了!这是电视还是什么整人节目?”
“这牙齿是假的,”日月明日揪住诺依的衣领说,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刚刚的那些人都穿着布偶装!”
“咻!”“哇——又变成雾了?”诺依化作一缕白烟,日月明日一声惊叫。
“你干什么啦!”诺依从空中冲向日月明日,右手贴腰,左手握拳,如一颗急速坠落的小行星。
“呜哇啊啊啊!”日月明日看见诺依下半身消失。
“哼!如果是在电影里,你肯定最先被干掉!”诺依露出笑容,“看来你似乎不太了解什么是吸血鬼,我就告诉你吧!”
“将身体幻化为雾的变身能力!”“比人类强数十倍的怪力!”“还有强力无比、源源不绝的魔力!”诺依落地,“啪滋!”闪电顿时包裹她的左拳。
“厌恶太阳、象征月亮的夜之贵族!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吸血鬼!”依诺得意地笑起来,女仆们纷纷鼓掌,那个扎双麻花辫的女孩不停撒花,她是“二口女”栀子嘲。
“废话不说,管理人,”栀子嘲捏根香烟,烟气缭绕,她的后脑勺上张开一张大嘴,有锯齿状的边缘,“请遵守约定,在这栋日月馆内准备我们的房间!”
“准、准备房间?”日月明日难以置信,“你们要住在这里吗?”
“没错!”诺依手指上浮现一把钥匙,样式古典、做工精致,她很兴奋,“完成约定的时刻来了!你看看这个吧!”
“那、那不是日月馆的主钥匙吗?”日月明日问,“你怎么会有那把钥匙...”
“看来明日你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栀子嘲缓缓道来,“日月馆原本是你曾爷爷...日月明寿从诺依这里继承的...”
“在当时最顶尖的公爵府邸——”栀子嘲继续说,“价钱可是贵得人眼珠都掉下来呢。”
“你觉得为什么会把这样的房子,让给你那年轻又贫困的曾爷爷?”栀子嘲抬手指向诺依,“也就是说,诺依就像是房东一样。”
“没错,我是最伟大的!”诺依升在空中,洋洋得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日月明日问。
“你的曾爷爷和诺依交换了某个约定。”栀子嘲回答,“这个约定内容是:‘我们日月家会负责管理这栋房子,以确保诺依得到最完善的安息与安宁。’”
“也就是‘随时欢迎诺依小姐来住’的意思。”栀子嘲解释。
“然后可喜的是,我现在回来了!”诺依指向日月明日,“好啦!管理人!快点准备房间吧!”
“慢着慢着慢着!”日月明日说,“为什么现在才来说这种事...我根本就没见过我曾爷爷!”
“呵呵呵,有问题吗?”诺依闭眼笑着,露出尖牙,“那我就好心告诉你...”
“因为我睡过头了啦!”诺依大声说,脸上流出一颗汗珠,“大概一百年吧!哇哈哈哈哈哈!”
“别开玩笑了!”日月明日火冒三丈,“不行不行!吸血鬼也好,妖怪也好,我都不能让你们住进来!日月馆都已经被别人说成鬼屋了!”
“你和曾爷爷一百年前的约定...”日月明日吸口气,继续说,“关我什么事啊!”
诺依和栀子嘲静静地看着他。
“我是住在1号房吧!”“那我要2号房。”她们自顾自地议论起来。
“不准忽视我!”日月明日大喊。
“是吗...”诺依又露出一脸无辜,像蒙受很大的委屈,双眼的目光乞求着他,“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抱歉了,嘲,从今天起,我们家就在桥下了...”“至少要找些好点的纸箱...”诺依和栀子嘲带领女仆们走向大门,萎靡不振。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日月明日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我只让你们住一晚!”
诺依和栀子嘲回头看他,眼里金光四射。
“没想到你人还真好!我要好好褒奖你!”“不要装熟!”诺依和栀子嘲扑向日月明日,一齐抱住他,他挣脱她们的怀抱。
“听好了,只有一晚喔!”日月明日停在他的房门前,回头提醒她们,“早上就要搬走!懂了吧!”
“嘭!”日月明日重重关上房门,诺依和栀子嘲露出狡黠的笑容。
圆月不知不觉中,爬上日月馆上空。
新的一天,日月明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他的房间。
“哇哈哈哈哈!”诺依坐在一个王座上,跷着二郎腿,王座的靠背几乎碰到天花板,雕工考究。
“早安啊,愚蠢的管理人!”诺依笑得露出尖牙,红眸里洋溢自豪。
“哇——”日月明日大喊,“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啊!”
“呵!你被骗了!因为一时感情用事,而看不清大局,真是荒唐至极!”
“我说!你为什么要选唯一的和室啊?”
“明日,垃圾场在哪里啊?”栀子嘲提着两大袋垃圾过来,她身后的推车上,堆满小山般的鼓鼓的垃圾袋。
“你们不要和我装熟!”日月明日强调,他夺过垃圾袋,无奈地跪地,把垃圾袋撕开,“要好好分类啊!这是可燃垃圾!那是资源垃圾!”
周围,头用印章做的女仆们默默看着他。
“不准小看管理人!”诺依大喊。
“哇啊!”女仆们化成一张张纸片人,鹅毛大雪般飘向地面,日月明日大叫。
“它们是阴阳道的式神。”诺依指着空中打旋的纸片人,“是从某人那里借来的,只能听简单的命令。”
“好,今晚要办搬家派对!”“喂!会给邻居带来麻烦,不准办派对!应该说你们快点走人!”日月明日反驳诺依。
“天呀,管理人真的很烦耶。”“真不上道啊。”诺依和栀子嘲议论着他。
“唔!这些家伙是怎样...”日月明日想着对策。
诺依的手从日月明日脸颊擦过。
“嗯,果然有点窄呢。”诺依自言自语。
“啥?”日月明日一脸茫然。
“轰隆隆!”下一秒,1号房被一道白光炸开,变成一片残垣断壁。
“嗯!这样景致就好多了!”“我会把你们赶出去!我绝对会把你们赶出去的——”诺依满意地说,日月明日从废墟里挣扎着爬出来。
夜晚送去白日,日月明日瘫倒在他的房间的床上。
“事情麻烦啦,”日月明日小声嘀咕,“招募房客,结果来的是吸血鬼,太扯了吧...真是的!曾爷爷干吗随便答应!要想个办法把她们赶出去!”
日月明日静下心来,他突然想到一个词汇:“家人?”
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对他说的话:“没错,明日。日月馆的住户通通都是家人。所有的家人啊,并不光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已喔。等你当了管理人之后,一定就会懂的。”
“这种事情,”日月明日的胳膊遮住脸庞,他望着天花板,“我才不懂呢。”
“叨叨。”他的房门响起敲门声,房门微开,栀子嘲在门外:“可以开门吗?你没有在做奇怪的事情吧?”
“不需要你操心!”日月明日直起身来,“有何贵干?”
“吃饭了。”栀子嘲口含一根燃着的香烟,头探进来。
“派对开始!”餐桌上摆满各种菜肴,诺依喊道。
“唔!结果还是给我大闹!”日月明日不满,“我又还没同意...”
“明日你很慢耶!都是因为你,我肚子饿扁了!”诺依也很不满。
“很好啊,肚子扁一点,可以减肥哦。”
“哇哈哈!鬼话连篇!小心待会我宰了你!”
日月明日尝了一口食物,感觉味道不错。
“嗯!今天的菜,也很好吃哦,嘲!”诺依一脚踏上餐桌,一手伸出汤匙,像出海寻宝的船长。
“你的礼节很差耶。”栀子嘲吮口高脚杯中的香槟。
“我跟你说哦,明日,其实我最爱吃炸虾了。”“我才不给你。”日月明日把他盛满炸虾的餐盘远离诺依,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盘里的炸虾。
“啊——”诺依扑向日月明日,被他轻松躲开,她飞过去,一口叼走一盘炸虾。
“哇哈哈哈哈!真是个笨蛋!你不知道‘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没错!就算女朋友也一样’这条教义吗?日月明日!”
“你在哪学的啊!”
“感觉,好久没有——这样了——”搬家派对给日月明日留下美好记忆。
搬家派对结束后,他和栀子嘲负责洗刷餐具。
“为什么连我都要——”日月明日叹气。
“因为诺依把式神收回去了嘛。”栀子嘲的双麻花辫各缠一个餐盘,“——你不叫我们走人吗?”
“要怎么样才能把你们赶走!”日月明日擦着餐盘,内心考虑中。
“你们来这里之前,都住在哪里啊?”日月明日问。
“该说是一起吗...”栀子嘲回答,“一言难尽啦。”
“诺依和我,因为某些原因,”栀子嘲继续说,“一直到处颠沛流离。”
“原因?”
“有很多啦。虽然我成为诺依的眷属蛮久了——”栀子嘲放下餐盘,望向日月明日,脸上展露微笑,“但是感觉她...来到这里以后,看起来挺开心的。”
“是喔...”
“不过...我们一定又会——”栀子嘲的笑容被轻浅的焦虑取代,“被赶出这里...”
日月馆外是一条小巷,月色难以顾及,夜色将它染黑。
“诺依——古洛——”一个年代久远的石碗睁着独眼,在小巷里浮空移动,“奈。”
“门锁好了,”日月明日在日月馆里巡视,“再把窗户关上...”
日月明日偶然看向窗外,他愣住了。诺依独自坐在日月馆屋檐上,金发随微风轻动,眼眸中的红仿佛炽热起来,她的双臂支在屋檐,双腿自然下垂到屋檐外,她正痴痴欣赏夜空,表情空洞。
“她不开口说话的话,其实还蛮可爱的...”日月明日想,“但是——能和她说些什么呢?她看起来——有点寂寞——”
诺依也不经意间注意到他。
“原来是明日!来了就出个声嘛!”诺依跳下屋檐,站在窗外。
“哦哦哦。”日月明日翻到窗外。
“哎呀,我知道是我太可爱,所以你看呆了!”诺依捂住脸颊。
“果然跟平常一样...”日月明日想。
“呐,明日啊...”诺依突然严肃,“...家人到底...是什么?”
“咦?”
“明寿曾对我说,不管有多少魔力,能够活多久,我终究还是孤独一人。”
圆月渐渐被一朵朵云无意掩藏。
“明寿也说,他虽然没有力量,没有钱,”诺依继续说,“但是他很快就会在日月馆,努力地建立起家庭的——然后他马上就实现了他所说的。”
“我搞不清楚他所说的家人到底是什么,但是,”诺依怜爱地望着日月明日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在日月馆和你生活的这两天...其实,还不错唷。”
“你、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自己应该也有家人吧?”
“我并没有家人唷。”
圆月埋没云后,并非无光,而是黯淡。
“因为——”诺依双眼闪烁遗憾,她的金发悠然舒展,如在吟咏岁月长诗,“我是被诅咒的孩子——”
“咦...”
日月馆的庭院里,小草开始摇晃,渐渐感染大树,最后,整座日月馆沦为剧烈咳嗽的老翁,剧烈震荡。
“地——地震?”日月明日看着地面上张开一道又一道裂痕,手足无措。
“不...”诺依镇定地说,静静注视地面,“是被诅咒的命运的——脚步声!”
“轰!”小巷里的那个石碗土拨鼠般挤破地面,已是庞然大物。
云去月现,石碗俯视着诺依和日月明日,诺依站在日月明日前,她与石碗无言对视。
“呼!”石碗飞出一根石柱,竖直刺向诺依,“咣!”诺依轻盈避开,她刚刚站的位置上,地砖被石柱强行爆开,石柱旁是来不及反应的日月明日。
“这、这是什么啊!”日月明日的胳膊护住脸颊,飞溅的小石块打在他的胳膊上。
“怪异瓷器‘濑户大将’!是拥有收集器物能力的付丧神!”诺依笑得无畏,直视石碗,“没有自我,只靠着破坏行动而行动的妖怪!”
“比我想象中要快呢!有意思!”诺依独自站在濑户大将面前,语气轻松,“如果你明知道本小姐是谁,却还敢找上门来的话,我就陪你玩玩吧!”
诺依稳住脚跟,一道黑影奔来,是日月明日!
“呼!”一根石柱刺向日月明日,被他避开。
“啊!”日月明日大吼,他抱向诺依。
“啧!”诺依紧盯着他,化作几丝雾。
“你还愣什么?快逃啊!”日月明日大喊。
“别过来!”诺依由雾化为人形,她的双眼被狂摆的秀发遮挡,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喊。
“诺依!”日月明日看着诺依的背影,“唔...”
“...看来...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呢。”栀子嘲来到庭院,望着濑户大将。
“嘲!那是什么怪物啊?”日月明日忙问,“它为什么攻击诺依?”
“诺依所在之处,怪异会被她强大的魔力吸引,”栀子嘲担心地说,“就像飞蛾扑火,‘怪异’会蜂拥而至。”
“所以我们才会一直改变住的地方...所以诺依才会——”栀子嘲停顿一下,“被真正的家人抛弃!”
“光是她的存在就会招致灾厄,不管去哪里,都是被疏远、憎恨、厌恶...”栀子嘲继续说,“那就是‘灾厄的凶光’诺依古洛奈——”
“所以只要诺依待在这里...”日月明日猛地发觉,“那种怪物就会不断出现吗?”
诺依扛住濑户大将压向她的石钳,狂笑不止。
“无法凝视!无法触摸!无法辨识!成为,”诺依张开双臂,露出尖牙,眼是血的色泽,“‘灾厄的凶光’!”
“呼!”濑户大将的石柱将诺依刺穿,她狞笑着,化雾四散,周围飞石四溅。
“诺依...”日月明日欲言又止,“将身体化为雾,巧妙避开了!”
“吸血鬼最擅长接近战!”诺依单脚点地,“仔细看好了!吸血鬼式战斗术——”
“血风雾战!”诺依弹起,左手御风,右手握拳,直击濑户大将的独眼。
“以雾的形式战斗?”日月明日仍有疑惑。
“这是诺依领悟出的攻防一体的战斗术,”栀子嘲说,“以半雾状态扩散、降低损害,只有攻击时,才在一瞬间实体化,将魔力打入。”
“然后,敌人连诺依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就会单方面受到毁灭!”日月明日顿悟。
濑户大将只因一拳,轰然化作一块块碎石,倒向地面,它的独眼看着诺依。
“只要她活着,就会招致灾厄——”日月明日攥紧双拳,“被疏远,被憎恨,用那种寂寞的表情,笑着——”
“伤脑筋...”濑户大将在接触地面的最后一刻说,“真是没有魅力的闭幕...”
诺依一蹦一跳地与日月明日擦肩而过。
“虽然时间很短,但谢谢你的照顾,”诺依的金发轻轻飘扬,一朵玫瑰在她的发丝上盛情怒放,“再见了...”
“决定了...”日月明日轻声说道,他与诺依彼此背对,“这次换我...让日月馆进驻很多的住户!”
“日月馆需要——”日月明日的语气中唯有勇气,“任性又怕寂寞的住户。”
诺依仍旧背对着他,她的眼眶沁出热泪。
“我们来建造一个不输给曾爷爷的——”日月明日热情地张开双臂,充满信心,“超酷家族吧!”
诺依的泪在她的双颊,被夜里的风悄悄捎走。
“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明日!”诺依的语气也充满信心。
“咦?”日月明日有些不解。
“所以你,”诺依回头,抛给日月明日一个媚眼,露出带着尖牙的微笑,“是不是煞到我了呢?”
日月明日被她惊到,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那好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请多指教,我的老公!”“老、老、老公?你刚刚叫我老公吗?”“好啦好啦,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唷,亲爱的!”“慢着慢着慢着!你是不是误会了...”诺依和日月明日在夜空下畅谈。
“哎呀呀,”栀子嘲点着一根香烟,含在口中,“明日还真是个男子汉呢。”
“不、不是啦!我想说的是——”日月明日慌乱之中,饱含认真。
“啊。”诺依轻叹。
“咦?”日月明日突然发现,地上一个高大的黑影变矮。
“轰隆隆!”濑户大将一部分尚在挺立的残骸,砸在日月馆上。
“天国的爸爸、妈妈,”日月明日怒火中烧,看着诺依和栀子嘲,“你...你们还是走人吧!”
从今天开始,日月馆不再和平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