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取抚子!’”双麻花辫不留恋神业火喘息的空当,先击中她,而后升腾一股白烟。
“嘲!”日月明日和诺依大喊。
白烟散了,麻花辫断了,掉在诺依面前。
“真遗憾。”恋神业火单手拎起栀子嘲,“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愚蠢。”
“我再说一次吧?如果我不救你,你随时会死。”恋神业火看着被她钳住的栀子嘲,“如果成为我的眷属,我给你解药。”
“要在这里同归于尽?”恋神业火笑道,“我比你以前对付过的任何‘怪异’都强。”
“就算拼命,也打不倒我,”恋神业火一手抬高栀子嘲,一手握拳,“正因如此,我才是...”
“四门外之三!”“嘭!”恋神业火一拳打在栀子嘲脸上。
“嘲!”诺依眼睁睁看着栀子嘲流血。
“呼!”“呼!”栀子嘲像离水的鱼,大口喘气,她而后咬牙。
“看来,你似乎还是不懂。”恋神业火再次举拳,“那么——”
“我就重新调教你吧!”“嘭!”恋神业火的第二拳打在栀子嘲腹部。
栀子嘲抓紧恋神业火的围巾,用视死如归的眼神凝视她,仍是大口喘气。
“够了!快放手,嘲!”诺依身披斗篷大叫,“已经没有时间了!成为恋神业火的眷属吧,嘲!”
“嘲!你听到了吗?嘲!”诺依的话和着栀子嘲喉中混合血丝的空气弥漫。
“激进到不听旧主的话了吗?”恋神业火看着栀子嘲,“啧!”
“啪唰。”栀子嘲像被玩腻的玩具,恋神业火随手将她扔到地面。
这一幕,有人看在眼中,有人痛在心里。
“嘲!”日月明日跑去支持住栀子嘲。
“那个还给你,诺依古洛奈。”恋神业火吐露厌倦。
“这种窝囊废,”诺依听着恋神业火的话,“我不要了。”
“你——”日月明日心头一怒。
日月明日看向诺依,顿时怔住。
诺依的双眼,各藏一把血红弯刀似的,用来分割恋神业火。
诺依斗篷向后、身体直挺,走向恋神业火。
“那个眼神——那个眼神!”恋神业火看得心慌,“是那个时候的——那个眼神——”
“仿佛凝视着,”恋神业火好像看见什么,“世界尽头的...那个眼神。”
“混账...你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好事吧?”诺依停在恋神业火面前,斗篷像是蜘蛛的腿,有力张开,“所以,你自己...”
“接下来,你会有什么下场,”诺依身旁,飞沙走石,“也很...清楚吧?”
“诺...依?”日月明日怀疑诺依绝非从前。
“情绪高涨,‘门’快开了。”千疋真备拿出雅虎做的白色方形纸片,心中暗想,“‘日月之钥’尚未显现,你现在正中四十九院下怀,诺依古洛奈。”
“要用它吗...”千疋真备心想,白色方形纸片的麻绳在动。
“等一下...”栀子嘲面对诺依,挡住恋神业火。
“快闪开,嘲!”诺依喊。
“那家伙,”栀子嘲声音发寒,“是我的猎物。”
“猎物?你啊...”恋神业火戏谑一笑,“都是将死之人了...怎么和我战斗?”
“斗?不——”栀子嘲答,“已经结束了。”
“鬼击病?”诺依吃惊得露出尖牙。
恋神业火脸上,出现黑色斑点,就像霉菌,三五成群。
“呜哇...感、感染?”恋神业火捂嘴,“怎么可能!鬼击病不会通过空气传染...”
“咦?这是...”恋神业火从脖颈上拔出一根绿丝,“头发?”
“之前缠住你...”栀子嘲脸上,黑色印痕形同树根,“只为这一根。”
“以这根头发为媒介,把鬼击病传染给我——”恋神业火的眉角因栀子嘲而颤栗,“之所以笨拙地抱住我,是为了争取时间让我感染鬼击病!”
“啧!”恋神业火不敢置信,“怎么会——”
“你在找的...”栀子嘲的额头流出一条很细的血流,将她的双麻花辫由绿染红,她的右手捏着一个药剂瓶,“是这个吧?”
栀子嘲死神般的声音,令恋神业火如梦初醒:“那是?不好!”
“这果然是解药,”栀子嘲的右手将药剂瓶捏得更紧,“用毒的人,果然会把解药带在身边。”
“搞什么!搞什么!你搞什么啊!”恋神业火的咆哮回荡在日月馆,“刚刚你说,你也会死在这里——”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栀子嘲收起药剂瓶,对恋神业火舒展出一个微笑,“那当然,是骗你的呦。”
恋神业火如同明知自己置身于一个天大的笑话,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切齿。
“我怎么可能...”栀子嘲继续说,“抛下那么有趣的家人,独自赴死...”
“并且,我不会死,因为那是我和诺依间的‘约定’,所以你——”栀子嘲的双麻花辫复苏过来,摇曳而无拘束,她直视着恋神业火,“自己一个人去死吧。”
“哇哈哈哈哈!居然连我都被骗了!”诺依喝了许多酒那样,脸上红扑扑的,“这才是我的好眷属啊!”
“居然,从我身上偷走解药?”恋神业火的语气中,是进,是退,由不得她,“我、我会死?别开玩笑了...快把解药——”
“还给我啊!”恋神业火张开双手,硕大的身躯显不出倦怠,反而配合黑天鹅绒魔法帽,将她在月下映衬成一个坠入地狱想要复仇的天使,她的周围,濑户大将、土蜘蛛、成群胫擦,重新聚集,杀气在夜色里弥散。
“控制的数量...不减反升!”“这么多怪异——诺依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呼乃花和日月明日心中大惊。
“嘲,干得好,遵守了我们的约定...给你一个奖励,”诺依陷入月光难以照射处,栀子嘲在她身后,“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至于这些杂碎——是我的咯。”
“那是,”栀子嘲冷冷地问,“命令吗?”
“不是。”诺依回头,两颗虎牙不禁随笑颜变明晰,“这是最新的...约定!”
栀子嘲的心头莫名淋上一层甘霖,她眼前的这个金发红眼的吸血鬼少女,或许给予了她某种力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是!”栀子嘲的长靴一点地面,她现在是飞出的子弹,必定击穿与她为敌者之心。
烟雾顿生,诺依的右拳电流狂绕。
“‘血风雾战’!”“‘龙绝兰’!”诺依的拳,栀子嘲的双麻花辫,碾碎了濑户大将、土蜘蛛,亦或那些虚张声势宛如走狗的胫擦,直逼恋神业火而来。
“你们这些窝囊废,在搞什么啊!”恋神业火看着她所谓的军队如今被扁至渣,几近绝望地大吼着,“你们的命都是属于我的!就算全军覆没,也要和她们同归于尽啊——快点宰了她们,夺回解药!”
可是,无济于事,恋神业火是邪,压不过正。
“原来她们联手,这么强大——啊...哈...”日月明日看着诺依和栀子嘲,烟雾浅了许多,心里放松许多,“那两个人——真是太强了啊!”
恋神业火像卷进了龙卷风,被诺依和栀子嘲,三下五除二,击倒在地,难以站起。
“成功了!解药有用!”日月馆里,栀子嘲身上的黑色斑点都褪去了,诺依大喜。
“呵呵...呵呵呵...那是当然的...”恋神业火蜷在地上,虚弱无力,“那可是我配的解药...别开玩笑了,你们每个——都是窝囊废!”
“你们快在这里,给我最后一击吧!”恋神业火狂妄起来,扫视日月明日等人,“还是等我有机会了,杀光你们!”
日月明日等人,无不默不作声。
“既然被夜路少爷盯上,你们几个死期就不远了!”装有解药的药剂瓶被放在恋神业火的身边,“你想...干什么?”
“...日月馆里,还有空房间。”日月明日正站在恋神业火旁,神态没有一丝儿戏之意,“如果我否定你的话,就等于否定了我的家人。”
“因为你,其实很好沟通,”日月明日又靠近些恋神业火,“如果你不想住这里,那么等哪天又孤零零的,就来...日月馆这里吧?”
“怎样,恋神?”栀子嘲点根香烟深吸一口,“我们日月馆的管理人很赞吧?”
“哈哈,怎能不赞的说!”诺依猛地抱住日月明日。
“那种...伪善...令我作呕。”恋神业火明显不敢苟同,“...不过,如果未曾与四十九院有过交集,那么或许——”
“啊,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恋神业火几近昏厥。
不久之后,一辆救护车停在日月馆大门外,带走了恋神业火。
“‘四门外’之一恋神业火将会押在贤人机关,”呼乃花目送救护车离开,“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好、好不容易拼命造出了解药...”“结果,已经结束了...”雅虎和御手洗花子无语中。
栀子嘲倚着墙,吸着烟,虽然受了些伤,尚且悠闲自在。
“嘲,”日月明日走近栀子嘲,半蹲弯腰,“雅虎说你还要静养,上来吧,我背你回房间。”
栀子嘲掐灭了烟,右眼在发丝下,左眼看小学生一样看着日月明日。
“怎么了?”日月明日不解,“还是说...你想让诺依背?”
“扑通!”
“啊啊啊啊啊!”诺依、御手洗花子和呼乃花眼睁睁看着栀子嘲从正面抱住日月明日,日月明日大叫起来。
“嘲,快放开我,痛痛痛痛!”
“啊啊!日月明日,你在干什么啊!”
“唔,嘲,快放开,被误解啦!”
“还不分开!”诺依一把扯开日月明日。
“虽然有些幼稚,”栀子嘲笑着说,“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明日哦。”
“啥?”
“喂喂喂!嘲,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啊咧,这里果然有趣啊。”眼前的众人闹成一团,千疋真备独坐日月馆的窗台,“听说,明日还救了‘四门外’之一恋神业火的命?”
“是啊。”雅虎走到千疋真备旁说,“他果然,和明寿很像呢。”
“像什么像,”千疋真备闭上双眼,不耐烦地否定,“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自我主义者。”
“哈,饶了我吧。”千疋真备轻身离开窗台,站在月下青色的木地板上,“‘门’只开了一点点,就有那么大的压力——但是——”
“当‘家’和‘门’都有的时候,还有‘钥匙’都凑齐时...”千疋真备与雅虎擦肩而过,“他就会,看到地狱了...为了诺依,同时——也为了我自己。”
“希望事情不会那样发展。”雅虎略显不安,“因为那个孩子——或许可以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