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城县县医院

张萍“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张萍焦急的拽着医生的衣服问。

医生“病人有严重的心脏病，极速衰竭的状态，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还处于昏迷状态，就看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了，现在已经送到icu病房，再晚送过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张萍“我……  怎么会？爸有心脏病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医生看了看张萍一眼，习以为常的走了。

护士“谁先跟我去缴一下费”

有时候我们忙于工作，忽略的就会太多，忽略朋友；忽略家庭；忽略孩子的成长；忽略时间对父母的残酷，甚至连问老人一句“你吃饭了吗？”都没有时间，认为好好工作挣钱就是对老人最好的。

可是，却忘了陪伴才是最好的关心方式。

张柠“爷爷一直说心口疼，也一直在吃药，这个我知道的”

张萍“那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萍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工具一样，抓起张柠就要打。

张华“诶？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张华从张萍手下抢过小张柠，

张华“小远，你带小柠去吃点东西，就在医院附近，哪儿都不能乱跑，记得啊！”

张华“我说你这个人，脾气就不能改改。我先去缴费。”

　　着急的人会更失去方向，自责的人会为自己寻找借口，这是人的本性。

张萍“我…… 我…… 怎么会，爸——呜呜……”

张萍用手捂着脸，顺着墙面蹲下去，哭泣。可是眼泪换不回一切。

每当我们独自流泪的时候，那些让人伤心至极的事情，只能默默承受。

大人的世界，不能大声宣泄悲伤。

这边小远拉着小张柠出了医院大厅的门，四处寻找吃饭的地方。　

张远“你想吃什么？”

张柠“你就是小远啊？”

张远“嗯。”

张柠“爷爷今天问我，见到你没有，我还在想谁是小远，原来就是你，那爷爷肯定知道你们来，那个叔叔来干什么？还有你，他是你的爸爸吗？妈妈为什么连你也讨厌？还有爷爷，爷爷为什么认识你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小张柠抛出一连串的问题，颤抖的声音、紧握小远的手。

张远“你不要害怕，爷爷会没事的。”

小远用小手上下摆动安抚着小张柠的背，

张远“小时候我害怕，妈妈也是这样摸摸我的背，我就不害怕了，你也不要怕了，没事的。”

张柠“我不想吃饭，也不想走了，”

小张柠看到医院的凉亭旁边有个长椅，走过去坐下，连脚一起蜷缩在长椅上，头埋在两腿之间，双肩颤抖，呜咽的声音提醒着小远，她在哭。

　　小远走过去，安静的在小张柠旁边坐下，陪着张柠。

　　有时候小孩子哭也是不用安慰的，等她哭累了，哭完了，就没事了。

小张柠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头和身子靠在小远的身上，睡着了也在一抽一抽的，小远坐的直直的一动也不动，生怕吵醒了张柠。

　　可是张柠还是不一会就醒了。

张柠“嗯，我怎么睡着了？”

小张柠揉着眼睛问着小远。

张远“可能你哭累了吧！”

小远揉着酸软的肩膀，改变了一下坐姿。

张柠“我妈有过来找我们吗？”

小张柠看着周围，天已经黑透了，周围都亮着灯，显然已经不早了。

张远“没有”

小远也看了看周围。

张柠“我妈从来就是这样，不管我，也不担心我，从小到大都是爷爷在照顾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就不能像陈然妈妈一样，那么温柔，对陈然那么好。其实我知道，她很讨厌我”

小张柠低着脑袋难过的说。

张柠“小时候，我故意把裤子弄的特别脏，回到家，我以为妈妈会骂我，可是，她连看都没看我，匆匆回来，又匆匆走了，她一直都是这样，也不对我笑，也不看我，就像这个家对她来说，没有我一样；有时候我看到爷爷和她吵架，她吵不过就会走，一走就是好几天，有时候爷爷会去村委会把她叫回来，她也只是吃个饭就走了。她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不想要我。”

说着小张柠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张柠有时候我都在想，她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现在爷爷也生病了，那我是不是就没有人再爱我了，没有人再疼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张远“不会的，你看我爸也不喜欢我，但是也没有不要我，所以你也不要伤心了，还有……你爷爷会没事的”

小远深吸了一口气安慰似的说，看小张柠还是不开心

张远“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你就不要难过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张柠“什么啊，我都把我想说的都告诉你了，做为交换，所以你也要告诉我，这才是公平的。”

小张柠瞬间起了精神反驳。

张远“额，好吧，好吧，真搞不懂你们的逻辑。”

小远看着小张柠一本正经的脸说道。

张柠“你说啊”

小张柠好奇的问。

小远像是做了很大一个决定

张远“我……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我是我爸在孤儿院领养的，我爸说，领养我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所以我爸才会抚养我。但是也不是说他对我不好，其实是太好了，就像……就像对待客人一样，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可能也不太明白。”

小远用双手使劲扣着长椅的横档，发白的指尖似乎要将木屑抠下来。

张柠“你……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那我比你还好点，我还没去过孤儿院呢，这意思是你没有爸爸妈妈吗？”

小张柠看着小远清亮的眼睛，她其实不太懂小远说的，但是她知道一个词，就是“孤儿院”，村里人都说李乾是李成从孤儿院领回来的，所以他没有爸爸妈妈，李成是他的养父，所以小张柠听的懂“孤儿院”三个字。

张远“嗯，我爸妈在我还没有印象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张柠“没事，我也没有爸爸啊，那你是不是也没有人疼你爱你？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来照顾你。”

小张柠拍着胸脯自信的说。

张远“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小远看着小张柠婴儿肥的脸因为哭鼻子的原因红红的，笑起来右边脸上有个小酒窝，很可爱。

张柠“好，我们拉钩来，”

小张柠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老母猪。”

张远“怎么是老母猪？”

小远明显很嫌弃。

张柠“就知道你们不喜欢老母猪，才这么说的啊，我也不喜欢老母猪，哈哈”

小张柠得意的笑着。

小远看着开心过来的小张柠松了一口气。

张远“我们去吃东西吧，你饿不饿？”

张柠“饿了，嘿嘿 我想吃汉堡，陈然那小子就吃了一次，神气的不行，我不能被他打败，走，不过你带钱了吗？”

小张柠期盼的看着小远。

张远“带了，出来的时候爸爸给我钱了。”

小远看着小张柠回答。

张柠“吃了汉堡咱们就回去看爷爷啊！顺道也给爷爷尝尝。”

小张柠开心的边走边跟小远说着话。

小远跟在小张柠后面，不明白她的小脑袋都装了什么。小远在后面若有所思的想着：在张柠家的时候，听爸爸和张萍的意思就是张柠是爸爸的女儿，那么，爸爸让我照顾的他的女儿不就是她吗，所以爸爸给我看的照片就是前面跑着想吃汉堡的张柠。

显然，她还没有发现，她已经见过她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