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个人互相依偎取暖,安稳的在夜猎的森林中平安度过了一夜,并且在天亮时等来了各自要等的人。
或许是兰陵金氏的这一代都有一些傲娇的属性,与金子轩同为堂兄弟的金子勋也不例外。天亮时,两人息了晚上取暖的篝火,又整理好自己,相对而立。
看着依旧是温柔大方的瑟瑟,金子勋摸摸自己的鼻子,偏过头道了一声谢,听起来有些别扭但确是万分真挚。瑟瑟回了一礼,轻轻摇摇头:“公子客气了。”
看见不远处乐陵秦氏的人,瑟瑟就想转身告退,却不想被金子勋拉住了手腕,他的表情透着隐忍的好奇:“你难道就不好奇嘛?”
瑟瑟闻言一愣,随即又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好笑的摇头:“瑟瑟并不好奇,也不想好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闻不问,不有不该有的好奇,这是尊重,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这是瑟瑟上辈子就清楚明白的道理,毕竟在豊朝的皇城中,有时候好奇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虽说修真界不会像皇权争斗那样严重,但小心谨慎总不会出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就像世家公子榜第四怕狗一样。想必公子也是一样。”瑟瑟的声音很轻,也依旧笑得毫无差错。
瑟瑟和金子勋见过的世家女修都不一样,眼前的这个姑娘看起来柔弱,却不柔弱,温柔却也不温柔,善解人意的同时又懂得明哲保身。这么想着,金子勋的眼神又飘到了昨日被瑟瑟射杀的邪祟身上。
金子勋也突然笑了:“兰陵金氏,金子勋。”
瑟瑟笑着回应道:“乐陵秦氏,秦瑟瑟。”
秦瑟瑟终是跟着乐陵秦氏来寻她的人走了,金子勋也等到了他们那一支兰陵金氏的人。少年接过下人递来的披风,披到了自己身上,但是看到不远处身形单薄的瑟瑟,却是忍不住皱了眉,快步追上前去,一把扯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瑟瑟身上。
瑟瑟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的举动,一时间就征在了原地,不自觉间双颊也漫上了一抹薄红,声音细如蚊蝇:“谢谢。”
金子勋目不斜视的为她弄好了披风,看似不在意,却也悄悄红了耳尖:“不用,你是女孩子,应该的。清晨湿气重,记得下次让人准备好御寒的衣物。”
这是瑟瑟第一次与金子勋的初见,算不得平淡,也算不得轰烈。
瑟瑟一手谋划的让秦氏慢慢脱离金氏的计划在慢慢步入正轨,也已经初见了成效。前生,赵瑟瑟一直被困在豊朝的皇城里,为了一个李承鄞蹉跎了自己的一生;而作为秦瑟瑟的前十几年,瑟瑟也一直被困在兰陵的金麟台,束缚了自由,而如今终于有机会去看看这大好的山河了。
再次与金子勋相遇,是在江南的杏花微雨里,说起来还是有些让人好笑的。那日石桥再见,她撑着一把火红的油纸伞,而他却是冒雨而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像极了话本里的才子佳人。
瑟瑟是个好姑娘。对金子勋来说,瑟瑟的家世足够,能力足够,修为也足够,也不得不承认,金子勋最开始对瑟瑟是欣赏的,到后来被她吸引,为她钟情。
在姑苏蓝氏开学前的那两个月,金子勋就一直待在瑟瑟的身边,和姑娘一起江南折花、江北饮马,在上元节时逛灯会,在柳树岸旁放花灯。瑟瑟有才情,见识也足够广博,绝不像是大家族中待字闺中的平常小姐,和瑟瑟在一起,金子勋很愉快。
两人在外游历了两个月,几乎是形影不离。金子勋和秦瑟瑟也是越来越熟稔,就像是平常的好友,但又比好朋友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店家,照着我和这位姑娘的样子各做一个糖人!”金子勋拉着瑟瑟的手腕在姑苏彩衣镇一家糖人小摊上停下,看起来心情不错,身旁的瑟瑟也是笑容满面,比起以前的笑容也更加真实。
瑟瑟的心情的确不错,在外游历的时间没有金麟台的时候压抑,也不需要看金夫人的脸色,也不用看着金子轩夹在她和金夫人之间左右为难,简直不要太好。
和金子勋在等糖人的功夫,瑟瑟余光又撇到了小摊上那些做好的糖人上,是只小兔子,好像还挺可爱的。瑟瑟有些失神。
金子勋注意到了,笑着去拿小兔子的糖人送给瑟瑟,却不想被另一只手截胡,金子勋有些不快,瑟瑟也没了笑,转头去看。
金子勋刚想上前,却被瑟瑟拉住了。
“没事的,只是一个糖人。”瑟瑟这样安慰他。
金子勋这两个月转变的很多,从前他在家也是一霸,脾气也算不得太好,但是遇见了秦瑟瑟,连他身边的小厮都感叹金子勋脾气都好了许多。
“好吧。”金子勋乖乖点头,看起来有些委屈。
瑟瑟感到一阵好笑,伸手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糖人,将其中一个塞进了金子勋的嘴里:“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瑟瑟笑开了,带着几分活泼娇俏,金子勋也整理好了心情,对着瑟瑟笑了笑,然后扭头就瞪了抢糖人的那个小子一眼。
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抱歉啊,姑娘!下次若是在云梦遇见,我请你吃莲子赔罪!”
“不必了。”瑟瑟也是客气的笑了笑,却立马被金子勋拉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魏无羡忍不住喊道:“姑娘,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