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江澄和江九酒闹得不欢而散,江九酒顿时对年轻的江澄和这个时候的整个云梦江氏都没了什么好脸色,甚至在离开后山的时候狠狠撞了一下江澄的肩膀。云梦江氏的少宗主江九酒,从来都是任性的主儿,也从来没有受过现在这样的狗脾气,若是真的记恨起来,她能怼天怼地怼亲爹。
更何况,经此一闹,江九酒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她亲爹年轻的时候了,毕竟三千小世界也不是修仙的说说过嘴瘾的。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亲爹江晚吟都没舍得给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跟自己一般大还情商不高的江澄凭什么跟她阴阳怪气的。
少宗主的架势是彻底端起来了,小姑娘在听学的时候也冷着一张脸,瞧着不近人情的模样,平时也独来独往的,有事情凑上来的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的人好几次都被怼了个没脸。金子轩倒是不在意,毕竟他也听说了那次江澄找江九酒说了一些不好听的事情,本来就是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的事情,这次牵扯到了旁人,金子轩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也因此,金子轩明里暗里多少吩咐身边的人多多照顾一下那个小姑娘。
金子轩的动作光明正大,也没有多少愈距和遮掩。他也自认行得正,对江九酒也是止乎礼的,所以也并不太在意其他的。倒是云梦江氏的人对这事儿,渐渐生出了不满和流言,只是因着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的婚约关系,私下里也不敢太过言语重伤兰陵金氏和其嫡公子金子轩,那些不满和谣言倒是全都冲着现在看似无门无派、形单影只的江九酒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当然了,人多的地方也不一定全都是人。这是江九酒一贯的认知。有些事情可以不和畜生计较,但有些事情一定要把脑残打怕了,他们才会清醒地认识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和踢到铁板。
听学结束前的放灯活动,云梦江氏的人和兰陵金氏的人做灯的位置离的很近,江厌离看着金子轩一个人做灯有些慢,便沉默着一起过来帮忙。她偷偷觑了金子轩一眼,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双颊上又飞起了薄红,不胜娇羞。
只是金子轩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对着云梦江氏的江厌离。说实话,江厌离和云梦江氏,金子轩这个时候都没有什么好感。外界都说云梦江氏的江枫眠是个难得老好人,其子女也不差,金夫人更是耳提面命的对金子轩说着他未婚妻江厌离的好处,只是对金子轩来说有种说不出的膈应。江厌离是个温柔的人,金子轩身边的侍女绵绵也是个温柔的人......不,应该是说,金子轩身边温柔的人太多太多了,并且温柔和温柔并不一样。江厌离的温柔无端让金子轩觉得压抑、累得慌,更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听学这些日子,江厌离总是柔柔弱弱,遇事总爱红眼眶,欲语泪先流。云梦江氏也是,不反击只一味地避祸隐忍,说得好听是与世无争,说得难听就是胆小懦弱。
金子轩抿抿唇,目光移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角落里独自做灯的江九酒。
察觉到金子轩的目光,江九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背过身去。金子轩的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只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生动且不死板,看着鲜活又狡黠,更重要的是瞧着就自由。
金子轩放下自己的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江九酒的那个角落。他蹲下身,轻咳一声,言语和目光里都带着笑:“要帮忙吗?”
摆弄着材料的江九酒抬起头,目光越过金子轩,直直的看向他的背后,视线与不知所措的江厌离对上。她不出片刻就移开了目光,环视了一遍四周,发现周围云梦江氏的人的目光都带着刀子。
她蹙起眉头,非常不耐:“起开!再乱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江九酒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的脾气和亲爹江晚吟一样暴躁。更何况,这些日子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约爱恨情仇给她添了不少的麻烦。虽说她不怕麻烦,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私下里指指点点。
直面被怼的金子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无措:“我......”
“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的人已经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了,不用你在这里给我帮倒忙!赶紧起开!”江九酒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金子轩悻悻离开,有些不乐。到了放灯的时候,大家一起站在悬崖边上将亲手做好的灯点亮放飞。有意无意的,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的人都站在一起,江厌离和金子轩之间就隔了两个人。
见江厌离的脸色没有多少喜色,魏无羡就有意逗师姐开心一下,撒娇道:“师姐许了什么愿望啊?”
江厌离淡淡一笑,抚了一下他的头发:“师姐许愿希望羡羡快些长大!”
“才不信,师姐一定是许愿有个好姻缘对不对!”
魏无羡的话还未落,就有站在旁边的金氏弟子凑热闹接了话茬,把江厌离和金子轩凑到了一起,笑嘻嘻道:“江姑娘的好姻缘又何需祈求?这不是近在眼前!”
一番打趣围观的众人都笑了起来,金子轩面露不快,低声呵斥:“以后不必再提!”说完,甩袖便走,金氏的众人纷纷去追。
魏无羡和江澄气红了眼。
魏无羡红着眼睛愤怒非常,转身便想追上去找金子轩问个清楚。他挣脱开江厌离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
“阿羡快回来!”江厌离面露焦急,连声呼唤。
“魏无羡你别惹麻烦!”江澄握紧了手里的剑,匆匆追了上去,在与江九酒擦肩而过的时候眸色渐深,眼底一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