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回
看宋羽辞安静的坐了好久，林凛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一直自己坐在这里？那边那么热闹都在皇后娘娘跟前展示才艺，期望得到皇后娘娘称赞甚至赏赐，你怎么不去？皇后娘娘必定会给你面子。”
宋羽辞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扭头看到身后站着林凛，收起自己的红绳，起身道:“才艺，我只会弹琵琶，还弹得不算好，拿不出手去凑那热闹干什么？”
“你刚刚在和宋夫人说什么？我瞧见你在擦眼泪。”林凛问。
宋羽辞睁着杏眼，笑咪咪看着林凛惊讶道:“怎么会？大人看错了，我揉眼睛呢，今天有风，眼里会进沙子的……”
宋羽辞说谎，林凛也懒得戳穿她。
“对了，大人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宋羽辞问。
“人手不够，我奉命来保护皇后娘娘。”林凛道。
“哦。”宋羽辞点点头。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两个人相顾无言。
红穗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找到宋羽辞，拉着宋羽辞道:“姑娘，皇后娘娘刚刚问起你去哪里了，夫人派我来找你，咱们快去吧！”
“嗯！”宋羽辞点点头，刚和红穗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林凛，回头对着林凛笑了笑。
林凛轻声道:“快去吧。”
走远后，红穗问道:“刚刚那个是侍卫吗？穿的衣服看起来官阶很高的样子！”
“他是锦衣卫佥事，林凛。”宋羽辞平静的说。
红穗停下了步子，大惊失色看着宋羽辞，道:“他是林凛？不是……他是林大人？”
习惯了跟着宋羽辞嚷嚷林凛的名字，差点忘了这可是花神祭，若是被人听了自己直接唤朝廷命官大名，又要连累姑娘被说不懂规矩。红穗倒是十分咂舌，这个传言里冷面无情的北镇抚司活阎王竟然是一位翩翩儿郎，面相清秀儒雅，很是好看！话本里的俊俏公子哥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宋羽辞扭头看看红穗，调笑道:“你这么吃惊干什么，他是林凛很稀奇吗？”
红穗急忙摇摇头，看看四下没人，悄悄道:“姑娘之前恨得咬牙切齿，现下居然还能和林大人说话聊天？我以为北镇抚司都是五大三粗鲁莽的壮汉，没想到，林大人居然不是这样的！而且不仅不是，反而相差甚远，相貌堂堂……”
宋羽辞听了，疑惑的问:“有吗？他有那么好看吗？”宋羽辞仔细想着她见过的所有京城公子哥儿，好像的的确确少有能比林凛长相好的，以前都没发现呢！
主仆二人聊着聊着就到了祭台下面的席间，周氏坐在命妇首席前几位，见到宋羽辞姗姗来迟，起身笑着嗔怪道:“还不快过来拜见皇后娘娘！”
宋羽辞从一众姑娘堆儿里穿梭而过，不紧不慢的走到席间空地，上前拜见。
皇后小卢氏远远便瞧见姹紫嫣红里清爽动人的身影，只是待走进便觉得这姑娘好生面熟似曾相识，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臣女宋羽辞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万福！”宋羽辞跪下叩头。
皇后小卢氏端坐上方，年方十九也比在场的姑娘大不了几岁，只是多年深宫礼仪教养，说话做事也是端庄老成的，盈盈一笑抬手示意身边宫女扶起宋羽辞。
“蓬莱县主无需多礼，本宫是第一次见你，以前倒不知京城里还有如此窈窕淑女，素来听说你活泼开朗，今日一瞧举止大方，想来还是宋太傅与夫人教的好。”皇后小卢氏点头称赞，只见宋羽辞规矩的低着头回话，便叫她抬起头来回话。
宋羽辞抬起头，微微笑着看着皇后，轻声谢了恩，立在小卢氏跟前。
小卢氏一下子就失了神，这黛眉杏眼巧笑倩兮的佳人模样，不就是皇上寝殿里挂的那幅梅神江采萍赏梅图吗？原来……皇上日思夜想的姑娘不是梦中神仙，而是确有其人。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传闻自幼丧母行为大胆……
饶是如此惊诧，皇后小卢氏也没有露出半分，只是眼神中一晃而过的探究，便笑着随意问了几句，宋羽辞都规规矩矩的回话，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只是宋羽辞在周氏身边坐下后，老是隐隐觉得皇后似有似无的暗暗打量自己，难不成自己刚刚有什么做的不好，得罪了皇后娘娘？
众人说话间，外头太监来报，说是靖柔长公主带着珠穆尔郡主来了。
只见越有五六人走来，为首的三十余岁的女子身穿常服，容貌惊艳，即便已经三十多岁，依旧令在场少女黯然失色。
另外一个年纪小些，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样子，一身大红色瓦剌服饰，腰配弯刀，长长的头发泛着金棕色，全都编成了细长的小辫，眉眼间异域风情尤为与众不同。是瓦剌先王布哲最小的女儿，也就是靖柔长公主萧清雪的养女。
二人与皇后娘娘见了礼，坐下与皇后说起了话，萧清雪说是珠穆尔没有见过咱们中原的花神祭，带她来看一看解解闷儿。
萧清雪扫视了周围一圈，笑道:“还是咱们中原水土养人，这些孩子们一个一个比枝头上的花还有娇嫩，真是人比花娇！看着就高兴！”
“皇姑姑多年不在中原，必定很想家吧？这次带着珠穆尔郡主回来就不回去了吧？布哲大王逝世，皇上也不放心你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呆在瓦剌！这次回来，也能使皇上和皇姑姑熟悉熟悉，毕竟皇姑是这皇室里血统最尊贵的公主！”皇后与萧清雪相视而谈，小卢氏岂会不知这个靖柔长公主是太皇太后牵制皇上拉拢瓦剌的靠山。
萧清雪笑笑，轻声道:“珠穆尔怎么说也是大汗的女儿，是草原上的鸟儿！这鸟儿最爱自由，若是一辈子将她圈锢在京城，我也害怕她想家，毕竟是草原养出来的女儿……我想等她十八岁以后，还是送她回去吧！”
“皇姑姑想的周到，是本宫疏忽了！听问京城最近来了瓦剌的商人，带来了好多瓦剌当地的特产，本宫已经命内务府挑选购置，过两日便送到长公主府去！还望珠穆尔小郡主喜欢！”皇后从容的看着珠穆尔，温婉的笑着说。
珠穆尔坐在萧清雪身边，微微蹩脚的说了汉话，谢谢皇后娘娘。
“这些都是我们京城和珠穆尔郡主年纪相当的贵族女儿，若是珠穆尔郡主无聊，可以找她们陪着郡主玩，解解闷儿有人说话也好！若是有什么想吃的玩的，遣个人去本宫凤栖宫说一声，本宫就让内务府送去！”皇后见珠穆尔有些拘谨，便体贴的说道。
珠穆尔点点头，说京城什么都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想想本宫当年参加花神祭，也是十六岁，转眼间皇兄的女儿也这么大了！”萧清雪对着皇后身旁的葳蕤公主萧钰涵感慨的说道。
这次皇后亲自主持花神祭，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太后亲女葳蕤公主也满十六岁了，这次花神祭自然是盛装而来，皇太后让皇后亲自来看着些。
萧钰涵本在发呆，猛的听到萧清雪点了自己名字，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萧清雪。
到了皇后亲自提名花神的时候，从众多女孩子当中选出最合适的十二位，宫廷画师会画一个月的时间为这这十二位女孩子作花神图，成品会悬挂在花神庙的堂中受香火熏陶，得花神庇佑。
已有人拿来笔墨纸砚，待皇后在名册上署名。
毫无疑问，上面提名的女孩子非富即贵出身，牡丹花神自然是葳蕤公主，其余女孩子也都是家世出身最好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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