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霍家姑娘霍锦昔正式成为霍家九门里头的当家人,继承仪式那天,九门齐聚霍府,为霍家七姑娘道贺。
霍家七姑娘从小根骨就不错,是盗墓的好材料,可惜出身旁支,生母又是一个女支子,自然不受重视。霍七姑娘从小要强,拼了命想出人头地,摆脱这样的命运。可是那时霍七姑娘年纪小,不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每次总是被霍府本家的嫡系子孙欺凌,偏偏霍七姑娘的生母又生性懦弱,欺软怕硬,根本上不了台面。每每嫡系的子孙遇事找茬,到了她这总是成了霍锦昔的错,这样的日子,霍锦昔恨透了。她要便强,她要成为霍府的当家人,不再受人欺凌。
命运就在那天发生了转折。
那天,霍锦昔被霍家的几个子孙坑害,族中长辈罚她跪祠堂。跪到深夜,霍锦昔的腿又酸又疼,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想出祠堂,却发现祠堂门已经锁起来了。霍锦昔苦笑。
霍锦昔又回到罚跪的地方,借着昏暗的烛光发现角落里有一张八仙桌,上面供奉着一个灵位。灵位主人的名字被人用绢花小楷雕刻的特别秀气-------霍云君。
霍锦昔抬眼往上瞧,墙上挂着一个女子的画像,想来应该就是牌位的主人霍云君的。画中的霍云君看起来十分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岁,一身红色的骑马装,英姿飒爽。
霍锦昔很喜欢画中的霍云君,她很漂亮,靓丽的红色衬托的霍云君更是俊俏非凡。
小姑娘霍锦昔像是魔征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画像中的美人,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那画中人说话:“你真好看!”
话刚说完,霍锦昔就听的后面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小姑娘转过头,才发现空无一人。
寂静的祠堂里阴风阵阵,烛火摇曳,小姑娘不禁慌了神。可霍锦昔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很,不肯服输,即使心里害怕的要死,面上还是一脸胆大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小姑娘的表情成功愉悦到了暗处的霍云君,她笑着从房梁上跳下,站在霍锦昔面前,弯着眉眼,笑意盈盈。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霍云君有些呆愣,看看面前的霍云君又转头看看墙上的画像。霍锦昔身子有些僵硬,声音也有些颤抖,伸出手指着画像问面前的红衣女子:“你是霍云君?”
红衣女子笑着点头,大大方方承认,声音清亮活泼,就像是二十岁年纪的姑娘:“是,我是霍云君。”霍锦昔有些方,没想到她真的承认了,那她接下来该怎么接话啊,真是。
最后小姑娘还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了话题:“喂,那你怎么在这?”霍云君看着霍锦昔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解释道:“自然是回家啊。”“可是你已经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霍锦昔激动得大声吼了出来。可刚吼完,霍锦昔就后悔了,因为她明显的看到对面霍云君落寞的神情,小姑娘无措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倒是霍云君没责怪霍锦昔什么,只是默默走到祠堂台阶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小姑娘也坐下,霍锦昔依着做到了她身旁。
霍云君的神色有些难过,有些迷茫,还有一些霍锦昔看不懂得东西,她就静静地诉说着她的生前生平。
她说,她不是人,不是鬼,虽然空有一个生前的躯壳,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痛觉。她本是霍家嫡系的嫡女,墓里的功夫是那一辈的佼佼者,那时放眼整个霍家,估计都难以找出第二个她这样出色的人。如果按辈分来算她应该算是霍锦昔的姑奶奶的辈分,只是那年她随父亲倒斗,去了矿山,折在了那扇青铜大门后,那时她刚好二十岁。或许是天命怜惜,因缘际会下成了鬼差,成了所谓的不死人,容貌永远停留在二十岁,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