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讶异，刚想开口，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疏离，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明渊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冷漠的明渊。
我寻了个由头退下，明明理由很拙劣，明渊却并未揭穿我。
若是前几日明渊还会打趣我，说这是个什么破理由这样之类的话。
可是今日，他没有。
可能这就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吧。
我有些怅然，却也不知为何怅然，大概我是被这突发状况乱了心神罢。
只有雀儿时不时看我。
我被她盯的有些发毛，便问她为何如此，
她奇怪道:我就是在疑惑娘娘怎么总叹气啊。
她若不提，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发呆时总叹气的行为，复又叹了叹气，道我是在忧心国家大事。
也没有注意到雀儿后面说的什么女人叹气容易变老之类的话。
一连数日，明渊都未来看我，倒是容嫔来的勤些。
她来的原因还是如最开始那般，向我炫耀明渊都给了她些什么。
不同的是，我的心境与之前不大相同了。我竟觉得心中有些许酸涩。
帝王之爱，或许如朝露般易逝吧，我又在难过些什么呢？
我想好了以后的日子，平平淡淡，安静地在这四方宫阙度过一生。
可是天不遂人愿，几日后军中穿来噩耗，我的父亲于去边境退敌的路上身陨了。
我跌跌撞撞到明渊的崇德殿想问清楚，想问他军中的消息是不是误传，却在门外听到了明渊和容嫔的对话。
殿中的人应该是被人遣退，我靠近殿门，听得很清楚。
“那贱人数日前就该死，若不是朕被迷了心智也不至于让她活到如今。”
“武侯还真当自己是谁，对朕指手画脚，朕的父皇在位时，他就功高盖主不知收敛，哼，轮到如此地步，也只能怪他自己。”
听到此处我早已泪流满面，我以为父亲是被敌人所伤，却不想是被我的夫君所伤。我强忍悲痛，本欲离开，无意中却发出了声响，引明渊大喊“抓刺客。”
殿外的院子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就在等着我一般。
我知逃不出，只一遍遍重复:“为什么?”
明渊靠近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当日要替我挡一刀，你不是要杀我吗？”
明渊似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戏谑到，“大概是朕鬼迷心窍吧。”
想来，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我竟然对一个手段狠辣的帝王动了真感情。
我仰着头尽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明渊派人取来早就准备好的鸩酒，想要用强让我喝下去。
我挣开钳制，我说不用劳烦陛下，我自己动手。
我一饮而尽，那酒很辣，辣到灼伤我的五脏六腑，我的意识渐渐涣散，我想，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带着此生的遗恨离开了。
迷糊之间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爱，大概，我也是爱过明渊的吧，只不过是那段虚情假意的明渊罢。
最后的最后，我仿若看到一抹光，很熟悉，我努力想追上，却总也追不上。
––––凡间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