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祈望着毫无希望的事情。
阴暗潮湿的地牢将钟明昭束缚在地狱，厚重的丝绸掠夺了她的神魂。
无尽的长夜像是鲛人在歌唱，摄人心魂。
突然间，这一切感觉都消失了。
她久违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没有一丝疲惫。
“醒了？”
眼前的是熟悉的场景。
洁白的没有边界的精神空间。
“我还活着吗？空渡。”
钟明昭看着熟悉的带着面具的人儿。
他的所思所想都被笼罩在面具之下，他稍微有些低头，像在思考。
“你本来就已经死了，明昭。”
他纠结片刻，终究还是把事实告诉了她。
明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尽管他还是初见时那样让人无法靠近，但此时此刻见到熟人对于钟明昭而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也是哦，是我太粗心了。空渡，我是怎么回来的？宿主的心愿我分明没有达成…而且……”
空渡叹了口气，像是在犹豫该说不说。
他靠近明昭，做出了一个出乎明昭意料的事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摸上了明昭虚无的头发。
钟明昭的魂体比往常都要暗淡飘渺，那本就快要消散的魂在接触到空渡的手时散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他在帮她修复魂体。
“我检测到位面世界的坍塌，仔细的检查之后发现了你们常说的bug的存在。”
“他掠夺了穿梭位面的能力，也就是变成了和我一样的角色。”
钟明昭看着他，有些不解。
他的嗓音比起初见时要有人情味多了。
与其说是听习惯了，倒不如说是曾经在哪里听过。
春风拂面般温柔的嗓音。
“我似乎想起来了些，我生前的记忆。”
眼前人一愣，仿佛明昭这番话打乱了他的计划一般。
他放在明昭头上的手也猛地往回一缩。
在钟明昭不解的眼神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轻咳一声，解释到。
“那很好啊，你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了。”
这一次他没催明昭迅速接取下一个任务。
“你知道吗，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杀死了我，但我却并不恨他，很奇怪吧，空渡。”
空渡看着我，看着他那张戴在脸上的狐狸面具我再一次升起了想要摘下来看一看的念头。
或许在这副面具之下，会是他。
明昭有这种念头也不奇怪。
经历了那么多是非对错，无论是什么样的处境，都会变的十分警觉。
明昭又多希望他能是他。
这样她或许就会又有机会了却他们之间的渊源。
“爱与恨，于人类而言本就不是什么界限分明的事情吧。”
“只是人往往追求这两个极端罢了，到了最后，甚至连到底是爱还是恨都分不清了。”
空渡仿佛一个老者絮絮叨叨着什么人生大道理。
他沉思了一会，没有继续开口。
他看向明昭，却又像是透过明昭看着些别的什么似的。
明明是少年的身段，却有着一头如同老年般的白发。
明昭用手掌拖住他的下巴，将脸贴在他的面具之上。
冰凉的木头质感。
却又能从那缝隙中感受到眼前人的呼吸声。
真奇怪，神明也会呼吸吗。
“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他说。
就像我曾经给他讲过故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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