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进去，我要见皇后娘娘！”
门外的吵闹声让陈久暮有些头痛，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何人在外面吵闹？”
“回娘娘，不知是哪位娘娘的侍女，在外面吵着要见您。”
“见我？”陈久暮端起一旁的茶杯，杯中的汤水还冒着热气，她轻轻吹了吹，小抿一口，“让她进来。”
“是。”她身边的侍女去开了门，门外的人跌跌撞撞跑进来，跪下俯首，“参见娘娘。”
“找本宫何事？”
“奴婢是安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安妃娘娘她……要见您，只要见您一个人。”
安妃，安常，陈久暮入宫前便结拜的妹妹，安常的父亲在京城来了家书铺，不算富裕，但是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那年，陈久暮的父亲为了治她母亲的病，欠下了不少债，无法偿还便逃了，留下她和母亲二人，若是没有安常的父亲，或许那简陋的小屋怕是要被债主们搬空了，陈久暮暗自发誓，这一辈子都要护着这个义妹，怎样都要。后来，她的母亲还是病逝了，她彻底无依无靠了。一日，安常告诉她，过几日会有个选妃的机会，或许可以去试试。
安常出自读书人家，长相平平，与陈久暮相比，要逊色一些，但是她有一股从骨子里透露出的书香气息。
幸运的是，她们二人都被选中，不出半年，皇上立了后，那人正是陈久暮，她有些庆幸，如此她便可以真正护着安常了，有她在，便不会让她被任何嫔妃欺负。
虽当了皇后，私下里，二人仍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隔阂。
“汝等退下，本宫独自去见安妃，不必跟随。”
“是，娘娘。”
“本宫已经近八个月未见到安妃了，她最近可好？”
“回娘娘，主子……主子有了身孕，她不愿让外人知道，今日……生产，只不过……”那侍女急得要哭，“怕是要难产，太医说，主子很难挺过。”
“此话当真？”陈久暮有些慌，“快，快带我去！”
安常生下名男婴，她死咬住最后一口气，不肯咽下。陈久暮冲进她的寝宫，瞧见了她这副模样。
“姐姐……”安常唤了她一声。
“我在，我在。陈久暮死握住她的手。
“姐姐……把……把孩子送出宫好吗？我怕是活不了了，没有母亲我怕他在幼时受苦……求你了，姐姐。”
“好，好，”看着安常掉下眼泪，她愈发心疼，“我答应你，你不要说话了，这……太费体力了。”
“姐姐……”陈久暮几乎听不清她的声音，“他……叫作……穆羽川。”
当那最后一个音吐出后……
她的声音淡去了，彻彻底底的断了。
原本紧握的手，
松开了……
“来人，禀报皇上，就说安妃难产，不幸孩子和人都未保住，这孩子，遵从安妃遗愿，送出宫去。”陈久暮极力镇定。她取下安妃颈上的玉为穆羽川戴好，“宫外，我认识一位制琴的先生，先生人很和善，去帮本宫安排一下。”
“是。”
吩咐下去后，侍女们便领旨做事，陈久暮回首，又望了眼床上合着眼的人。
保护他，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陈久暮寻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等待皇上驾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