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愿意给你，我千秋的月光。”

这是情书第一页的最后一句。带着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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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从未曾相识到相知已多。成卓知晓苏秋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儿，开学典礼上她是学校钦定的司仪，各种晚会上，她是压轴的宠儿。年级前二十的榜上必定出现她的名字，而成卓连那张榜都没有上过。

教室里座位一共五排，成卓坐在苏秋月同一组的最后一排， 苏秋月坐中间一排。上课的时候，成卓不意间便能瞥见苏秋月认真的脸，再观摩好久好久，然后回家在自己漫画本上细细地画下。成卓买了一个封面为一轮圆月洒下光华，湖面波光粼粼的本子，专门画苏秋月。扉页，成卓请爱书法的妈妈写上了“唯见江心秋月白”一句。一年，成卓画了厚厚的本子差不多四分之一。

刺激成卓热衷于写作业的原因是苏秋月担任他们组的组长，组长专门收作业。成卓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他放学回家再也不是先拿游戏机，而是先打开书包，拿出作业。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一天天地过，终于，要到了元旦节。

班主任拿着年级通知书，开了临时班会，大致内容是今年我们三中要和一中联合办元旦晚会，初中部的地点在三中会议大厅，高中部地点在一中会议大厅。名义上的交流会，实质上的比拼……三中、一中都有初中高中部，都是省重点，每年都要比拼中考高考成绩。

“年级要我们班苏秋月以弹奏钢琴曲目压轴，但是曲子是四手联弹，苏秋月同学还没有搭档。”

同学们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苏秋月大抵也是预先就知道的，丝毫没有露出惊讶。成卓看着苏秋月，又入了迷。

前排班长突然回头，看见成卓匆忙收回目光，笑道“羡慕吧？我们羡慕不来。”继而又说“我记得你六年级过了钢琴八级，要不要去试试？”成卓白了班长一眼，拿拳头看似重重地砸了过去，其实是男孩子的玩笑。

“你打我，我可记住了。”班长暗搓搓笑着。

第二天，成卓发现交上去报名的搭档名单，唯二里有自己的名字。成卓，想打人。

音乐课时，成卓和另一个报名的女孩子被单独拉了出去，而苏秋月已经先去练琴了。成卓看着钢琴在苏秋月纤细瘦长的手指下发出美妙的声响，不觉有些神往。

“都来弹弹看。”音乐老师让成卓和那个女孩试试。幸好那个女孩才新学钢琴没多久。音乐老师便让女孩子先回去，让成卓去苏秋月旁边看看。

苏秋月一如既往地扎起马尾，两缕长长的鬓发沿着脸廓散下，洁白的面颊上，黑汪汪的双眼微弯。

“成卓，很高兴能和你合作。”

成卓听着郑重而又清朗的声音，笑道“是我的荣幸。”

回家后，成卓打开落尘的钢琴，弹奏时突然想起那张明媚的笑脸。月色从西窗扫过，一句“我愿意给你，我千秋的月光。”猛地撞进月光少年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