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3

朴智旻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爱程宴的呢？

或许是在他决定将程宴的名字纹在最深刻的肋骨上，或许是他每晚都会拿出的那张照片，或许是梦里捕捉不到的身影。但一切都不是在最恰好的时机。

就像是一副拼图缺了一块但偏偏最后一块只有他，怎么都拼不完整。

他后悔过吗？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甚至比朴智旻爱不爱程宴更难回答。

朴智旻对程宴一直保持着势在必得的态度，他有绝对的自信，无论之前她说出多么决绝的话语，他都能捕捉到她的那一丝痛苦，这样就好了，起码他们都在痛苦着。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朴智旻站在她的面前，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他根本看不清，只有轻轻地声音飘出来。

朴智旻甚至确定自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手腕处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朴智旻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他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就这么离开，他抓住程宴的手腕做出疯狂的举动。

程宴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尖叫着，朴智旻也在她的手腕处咬着，她想要摆脱却根本挣扎不开，于是她低头更加恶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就像对待什么难啃的骨头一定要撕裂它，然后咬之入腹。

朴智旻力度相对于她的应该算是很轻了，没有出血只是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朴智旻松开她后，程宴也松开他像是咬到什么不能咬的，装模作样地吐了吐。

朴智旻却笑出声，不知道是在笑她刻意的动作还是在笑手腕处显眼的咬痕。

程宴皱眉，以为朴智旻是不是脑子开始有病了。

她小声嘀咕着。

程宴“有病……”

手腕处的牙印在她的手上倒是显得格外跳脱，她看着一时半会不能消的痕迹有些失神。她和朴智旻的常态就是这样，互相折磨，撕扯，仿佛只有痛苦才能证明对方的存在。

但是她想要逃离那个困住她的怪圈，她不能一直陷入只有朴智旻的世界里。

她确实爱过朴智旻。

朴智旻给她带来的痛苦也是真的。

程宴“朴智旻。”

她仰着头。

程宴“放过我吧。”

平淡的没有任何一丝起伏，仿佛真的只是一句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话语。

只有两人知道，这句话试图割裂他们曾经的一切。

朴智旻看着她，她静静地念出他的名字，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想亲吻她的唇。他从不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这么想着他便真的做了。

程宴出乎意料的没有躲避，像是安静的布偶娃娃，只是静静地接受着。

朴智旻突然尝到了酸咸的味道，再次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是倔强的瞪着眼。

他放开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又慢慢解开自己的衬衣，程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结实的肌肉线条，苗条的身材，唯独吸引视线的就是肋骨处的纹身。

她的名字算是笔画很多的那种，她不知道纹在那处地方会有多么痛。

她呆在原地，看着那处纹身，越看越熟悉，怎么都觉得字体像是她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