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放假。”
江晟劼坐在赖轶宸床上看着正忙着收拾行李的她,她决定要先回家,而他还有两门考试。
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猪猪,我觉得你最近对我好冷淡啊,你看丁丁学姐对老谢是寸步不离,你现在连饭都不和我一起吃了...”他噘着嘴越说越委屈。
她沉默,她最近的确在躲着他,她还是一直做噩梦。
私底下她找过几次阮满秋,才知道他其实知道学妹自残过的事。
即便知道,他还是为了自己抛弃了那个女孩。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自责,他难道就一点都不会担心那孩子会再做傻事嘛。
他轻轻吻了她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都不看看我。”
她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沙漠里,面前微笑的他像是似有似无的海市蜃楼,快要触摸到的时候又跑到远处,他好像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她决定要逃离,让自己好好考虑这段感情。
“没事。”她挤出一个笑回复他。
他又一次深深地吻了过来,她敷衍地回应他。
“我会很想你的。”江晟劼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想记住她的香味。
江晟劼和丁丁把赖轶宸送进机场便回学校了。
“老江,你有没有觉得猪最近怪怪的。”
听到丁丁这么说江晟劼心里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她最近像是在躲着我,也不常笑了。”江晟劼回忆着最近。
“对,而且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有一次在梦里大哭,都把我吓到了。”
“她还在做噩梦嘛?她从来没和我说过...学姐,她没和你说过什么吗?”
丁丁摇头。
江晟劼心跳的很快,手也微微发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
“我想起来了,她最近常和一个学妹去喝奶茶。”丁丁想起那个赖寝室找猪的学妹。
“什么学妹?”江晟劼脸色苍白,该不会是...
“我也不清楚,那个学妹长得小小的,厚厚的长发,眼睛很大,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是她。
肯定是她。
江晟劼心烦意乱,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和猪在一起后他再也没抽过,猪虽然不介意,但是他只有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两根缓解,和猪在一起他啊从来没有烦躁过。
不一会儿,阮满秋一路小跑着过来。
“晟劼...你找我...”
“你见过我对象了?”他把烟踩灭,一脸冰冷看着眼前的人。
“对啊。”她笑着说。
他从来没对别人称自己是他对象,但是赖学姐却可以。
“我TM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这句,他是吼出来的。
阮满秋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我说过不要去找她,你有事不能来找我吗?”他努力压住怒火。
“我没有找学姐麻烦,我只是让她好好照顾你...”
“我不需要!”他打断她,“我不需要你去教她怎样对我好。”
阮满秋看着愤怒的他,开始疯狂责怪自己,她蹲下来不停地用指甲深深地抓自己的大腿,耳边响起嗡嗡声,耳膜像是要被穿透。
“小秋...小秋你听的到我说话吗...”江晟劼知道她又发病了,用力按住她的手。
他轻车熟道地从她背包的夹层里找出镇定的药,喂她吃下去,轻轻安慰她。
良久,她终于清醒过来。
阮满秋有很严重的躁郁症和抑郁症,一旦发病就会伤害自己,但是她清醒时和正常女孩子并无两样。
没有人会知道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在深夜却总是拿着利器疯了似的刺向自己。
她身上的伤不止手腕上的刀疤,浑身上下大大小小,深深浅浅。
这正是江晟劼当初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他了解了她的情况,才决定照顾她。
但是,他最终还是不得不离开她。
在百般追问下,阮满秋把事情告诉了他。
赖轶宸什么都知道,她看过阮满秋身上的伤,这正是她每晚做噩梦的原因。
她去网上百度了自残的照片,百度在加载图片之前提示她,以下图片过于血腥是否继续浏览。
她点了进去,那些图片大多是细细的手腕被割开,猩红的血肉混在一起,甚至有一张是一条胳膊从手腕到肩膀密密麻麻甚至有些规则地排列着上百条疤。
她后来总是带阮满秋出来散心,希望自己能帮到她,她不知这是自己的善意还是歉意。
江晟劼抽完一整盒烟,烟头零零散散落在脚边。
拨通电话。
“猪,到了嘛...到了就好...我见过阮满秋了...”
赖轶宸在电话那边沉默。
“你知道我们两个经常见面的事了,是吗?”
江晟劼使劲揉了揉眉头,“猪,小秋的病...”
“我知道,既然这样我想问问你,你既然知道她有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还要离开她?那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心里过得去嘛?如果她有事你我岂不是帮凶?”
“什么帮凶,你怎么这么说自己?”他愤怒地对着手机吼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江晟劼,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就这样放小秋一个人不管...”
“你呢?我们呢?”她还是说出了他最怕听到的话,“我难道一点都不值得你留恋吗?”
电话的占线声嘟嘟地响个不停,江晟劼踢了一脚身后的电线杆。
学校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空旷的校园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还在走动着,江晟劼也考完最后一门试,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些天,赖轶宸再也没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