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戏

“婆婆，该醒了。”丫头漠然的声音悄然响起。

早早就醒了的婆婆一直没有起来，她躺在榻上，没有丝毫动静，可是心中却波涛汹涌！昨晚丫头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丫头说话说的太过于诡异，还说要带她去看好戏，这简直有点违背常理。而且当丫头被打的时候自己也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婆婆这时在想丫头该不会要报复她吧。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虽然她带丫头并不是很好，可是也算将她拉扯大了，丫头应该不会下毒手。说到底，婆婆还是对丫头有些愧疚之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做早膳吧。”婆婆说着拉起被子遮住了脑袋，似乎生怕被丫头看到了什么。

“婆婆快吃啊，等下我们就去看好戏。”丫头笑嘻嘻地说。

“婆婆快点跟上，要快点将一切了结了才行。”丫头催促着婆婆。

婆婆一时愣住了，问丫头为什么去看好戏还要带棍子去。

丫头回头，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若有所隐地说：“用来保护自己。以后啊，我可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了。嘻嘻！”说着，又冲婆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婆婆越加发觉丫头怪异，可是不跟去又不知个究竟，于是她踏开步子跟上了。

来到一块街牌前，丫头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遥望着前方的某处，又转过身对婆婆说就是这里。

几丝冷汗冒出，婆婆不禁探出手擦了擦。那块街牌上明摆摆地写着“郎三街”三个大字。婆婆越发对丫头的行为表示不解，明明以前丫头是最抗拒来这里的。而今天她竟主动带自己来！

“怎么了，婆婆？”丫头看着婆婆眼中的疑惑与不解问道。

婆婆看着眼前的丫头，竟然觉得陌生，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你不一样了。”婆婆说得谨慎，这使得她自己都暗暗吃惊。

丫头听了，毫不避讳，“当然啦！”说着又勾起嘴唇，似在微笑，又似在苦笑，“毕竟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昨天也是。”丫头说着，又微笑着看婆婆，似乎在暗指婆婆不出来救她那件事。

婆婆被丫头看着心虚，情不自禁转动眼珠看向别处。

“看！今天的主角来了！婆婆，你看到了吗？”丫头兴奋，一手拉着婆婆，一手指向远处。

顺着丫头的手看过去，那个人长得高大，脸上却善存稚气，同时又带着几分疙气，还被一群乞丐团团围着。这不正是大脚吗！婆婆暗惊。

“婆婆，等下你就在旁边看看就好了，就像昨天一样。”听到“昨天”二字，婆婆不由自主转开了身，似乎是在逃避着。

“你……”还没等婆婆开口，丫头就丢下婆婆径直向前跑去。

婆婆看见丫头跑到大脚那里，推开围在大脚身边的人，跟大脚说了几句。后，丫头领着大脚向一处人烟稀少之地而去。

看见大脚和丫头渐行渐远，婆婆也悄悄紧随。

突然，丫头停下脚步，大脚看丫头停下，也停住。

大脚双手横放胸前，右脚不停抖动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看这架势似乎很不耐烦。丫头看他那样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啊！”突然，大脚手抚膝盖，一声尖叫。原来，就在刚才，丫头抡起她手中的棍子就狠狠向大脚的膝盖上砸去。

婆婆看着大脚吃惊的表情，知道他对于丫头的举动很是震惊。可是大脚终归是大脚，丫头这个瘦姑娘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就在下一秒，大脚神情暴怒。而丫头则紧紧握住那唯一的武器——棍子，作防备态，似乎已经做好了与大脚狠狠一战的准备。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婆婆不禁为丫头捏了一把汗，看这样子丫头是彻底将大脚惹怒了。

“你这个臭丫头，看来我平日对你着实是太好了，以至于现在都反了天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虽然大脚的膝盖已经受伤，可是这点小伤又奈他何?小小年纪的他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双手握拳，向丫头打去。

丫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大脚，仿若视死如归，她似乎早已准备好了。

待大脚打过来，丫头一个侧身躲过。大脚怒，将手一个横扫，欲要将丫头抓住，可惜丫头也不傻，她弯腰下蹲悄然躲过并跳到一尺外，与大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没有抓住丫头的大脚有些许震惊，但他还是不屑地说了句：“看来你也有几分厉害嘛！”说着他嘴角勾起，一个邪笑，似乎要将丫头吞噬而去。

丫头仍作防备态，她回大脚道：“彼此彼此。今天，就是你和我的了结之日。可恶的大脚，我可不会让你像以前一样对待我了！”

“呵呵，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大脚仍是不屑。后，他右脚微微向后退，借势向前丫头那里冲去。

这次丫头没有躲开，而是紧紧握住棍子，等待大脚的到来。待大脚即将靠近，丫头高高举起棍子要给大脚狠狠一棒。

就在即将靠近时，大脚突然停住，躲过丫头的当头一棒，又挥起拳头向丫头狠狠砸去。

方才丫头发力过猛，没来得及收手，被大脚的一拳狠狠打得倒到远处。

倒下之后，丫头没有喊，没有叫，而是拖着身子站了起来。

大脚看到后对着丫头就是一脚，丫头拼尽全力躲开，可是大脚的拳头又接踵而至。

丫头措不及防，可是又不得不防。她一个躬身而过，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死角。大脚见了狂傲大笑。

远处的婆婆看着着急不已。突然一块石头映入她的眼帘，她容不得二想，直接搬起石子一踉一跄跑过去。

正在嘲笑丫头的大脚突然头部鲜血直流，同时震惊的回头，看到——老太婆手中正拿着一块浸满了鲜血的石头。

婆婆见大脚转过身，怕他会看到自己，于是又将石头狠狠砸向大脚。

因为之前被婆婆砸伤了头部，大脚眼花缭乱，现在加上这一击，大脚更是直接倒下。

“婆婆。”丫头在角落里轻声呼唤着。

“啊！啊！”婆婆失声惊叫起来，“怎么办啊，这大脚要是死了，我们也会不得好死的。丫头，快点过来，我们带他去大夫那里。”婆婆说着试图以一己之力背起大脚。

丫头站起，拉过婆婆，缓了口气，说：“婆婆，我们快逃吧。不管大脚是死是活，在这里都只有死路一条。”

婆婆顿时愣住了，她茫然无措，难道她真的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可是不离开她只有死路一条啊！

“婆婆。”丫头紧握婆婆的手，继续说道，“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我们走吧。”

婆婆看着流血不止的大脚，心知不妙，于是跟着丫头就离开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