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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君惜且归兮

仙都,天庭。

“师尊,徒儿此去春令城,虽被识破,但还是有所发现。”

仙都虚无殿内,辰文正向面前的上神禀报着什么,前面的人背对着辰文,衣袍白里透金,三千墨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微风轻拂。后背挺直唯美且柔和,只尚看一眼,人间不值,苍生不配。手捧书卷,含笑浅问,温润如玉。

“那辰文小上仙,有什么发现?”

“回师尊,弟子万分确定,花城就是春令鬼城,而那座谣言中的鬼城,根、本、不、存、在。”

“本尊知道了,下去吧。”

由于上神一直背对着辰文,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变化,也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辰文微微颔首,退出金碧辉煌的虚无殿。

“唉!辰文…辰文师兄!”

刚出殿走了不到十步,便有一名小上仙咋咋呼呼跑过来,行为举动大大咧咧。

“双引,你小心点,别摔着了,有什么事吗?”

“师尊跟你说什么啦?”

“也没什么,只是我向师尊汇报时,师尊没什么反应。”

辰文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师尊都没反应,不会…师尊什么都知道,故意派你去…”

“双引,不要妄猜师尊想法。”

“哦,知道了,你的好师尊,怜悯苍生,心怀天下。对了,辰文,我还有一项任务要去完成,离月叶流他们正准备同我去呢,一起吧?”

“好。”

……………

人间清欢岸旁,是一片似蓝似青的荷塘,岸上有叫卖菱角莲藕莲蓬的,有卖糖人糖葫芦的,百姓们忙碌着,孩童们在荷塘边嬉戏玩水…一派热闹繁荣之景。

衣红似枫的少女甩着荷袋,新奇的东张张西望望,由于衣衫太鲜艳,与周围粗布麻衣的百姓显得格格不入。少女哼着轻快的小曲,穿过拥挤人群来到荷塘岸边。荷塘不大只是很宽,对面青山连绵,但仔细看,还是能勉强看见一抹红,应该就是枫山了。荷塘里停放着一排竹筏,六七岁大的孩子们一个个卷袖挽裤,游泳、互相泼水、够荷花荷叶、摘莲蓬…不亦乐乎。如果让那些从小就要修习鬼术学习生存,无时间玩耍的小鬼们看见,得羡慕死了。

“快下去啊,胆小鬼!”

“水有什么可怕的,下去!”

“连游泳都不会,败类!”

“狗都会,你行不行啊?”

唐殷正在感叹,思绪便被一旁吵闹闹的孩童打断了。

“我真的不会…我不是己经下去摘了…”

原本以为只是小吵小闹便没有管,可现在看来…

“下去!快下去啊!”

“败类!快滚下去!”

“胆小鬼不会游泳!”

一群孩子们包围着一个瘦弱的小孩子指指点点,可怜的小孩子被口水淹没,孤身一人无人帮,可怜巴巴挨骂,眼看其他孩子一步步逼近,小孩子就快被逼到荷塘边,迟早会掉下去。

“等等!”

唐殷趁还没出事,上前阻止这群熊孩子。

“你谁啊?”

一个七岁左右老大般的男孩双手叉腰瞪着唐殷,其他孩子也立刻掉转矛头。

“小朋友,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要你管,你谁啊?”

唐殷耐心给他们讲大道理。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欺负和强迫别人是不对的。”

“我们都会游泳,只有他不会,他就是个废物败类!”

“废物!废物!”

“对!败类!胆小鬼!”

其他孩子反而变本加厉,附和道。被欺负的小孩子泪光点点却坚强的没有哭出来,隐忍的令人心疼。

“喂,你们才多大啊?说话怎么这么伤人!仗势欺人是不对的,他不会游泳是他的事,你们帮他还是嘲笑他就是你们……”

这群熊孩子见势不妙,领头的见情况不妙,从地上抓了一把尘沙就向唐殷双眼撒去,一个个趁机溜了。

“姐姐,我帮你吹吹吧!”

只有可怜的小孩子留在原地,担心地看着疯狂揉眼的唐殷,眼里满是报歉。

“没事没事!这种小兔崽子我见多了,没事,不用担心。”

因为怕小孩子自责,背过身去。

“姐姐,谢谢你帮我,要不,我去摘朵荷花送你?”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我愿意为姐姐第一次游泳摘荷花。”

说罢便卷起裤腿颤抖着弱小身板欲下水。

“乖,听姐姐的,不要下去,危险。”看见小弟弟走到远离荷塘五米处后,唐殷才松了口气,“你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感谢别人,知道了吗?要不这样吧,下次荷花再开之时,便是你我再见之时。”

“嗯!下次我一定准备好多莲子莲藕招待姐姐…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姐姐的…一直…”

哪怕明知姐姐是在敷衍自己……

“那姐姐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连一个姓名都不留下…纵使路见不平帮助别人是正义之为,在她眼里很平凡,却永远不知道,就是如此平凡的一件小事,惹人心乱,为了一句敷衍,在此苦候千年。

“等一下,姐姐…我…”

小弟弟欲言又止,双手背在身后。

“还有什么事吗?”

“送…给…你…姐姐…”

小弟弟手上捧着一串金凤羽红线手链。

“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你快收起来,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唐殷是去找人问路去了,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小弟弟自言自语,小心收起手链,眼里尽显失望遗憾。

“再…见…我…等你,姐姐,你失言了,明明说好等这辈子有机会了一定会收下的,这辈子到了,机会来了,你为什么又不要呢?还有,就算我易容了,你为什么认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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