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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

惜年忆

【皇宫·洗华殿】

往常早该随着主子进入沉睡的洗华殿,此时却灯火通明,宫人们进进出出,形色匆匆。

“皇上,皇上您小心脚下。”王公公跟在李扶林身后提醒道。

李扶林挥开王公公伸过来的想搀扶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洗华殿。

宫女太监跪了一路,他也没来得及去管。

殿内是弄堂领着人在伺候,看到李扶林进来,即刻便要行礼。李扶林免了一众人的礼,到床前看顾珩曜。

顾珩曜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妥当了。

李扶林见人并无大碍,稍稍放下心来问道:“如何?”

太医刚净了手,闻言连忙回道:“老臣已帮二公子包扎了伤口,只是这伤处凶险至极,若是过了今晚,好生调养也就罢了。若是……”

太医言尽于此,在场的人没有不明白的。

李扶林坐在床边,几番调整心态,仍是气得够呛。

皇后刚走到殿外,就听得里头一阵瓷器碎裂之声,还夹杂着李扶林的怒斥。

转过内室的屏风,皇帝坐在床边,碎瓷片撒了一地,七八个下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朝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立刻吩咐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打扫了,又打发了多余的下人出去,只留了弄堂并两个太监宫女在外间伺候着。

等人都走干净了,皇后方上前看了一眼顾珩曜。

这是皇后第一次见到这位定北侯府的小少爷,眉眼间与那人并不相像。

也不知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上息怒。”皇后转身走到桌前想倒一杯茶,结果茶壶是空的,王公公赶忙让人去沏上一壶新的茶来。

李扶林砸了茶盏,也算是出了些气,“他们是嫌朕坐这位置坐得久了,想另择新主了!”

皇后道:“这江山由谁来坐到底是皇上说了算,旁人如何想的,又有何用?”

李扶林闭了闭眼,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火气道:“皇后怎么过来了?”

“前头出了这么大的事,闹得后宫人心惶惶,臣妾就过来看看。”恰巧王公公奉上了新茶,皇后亲自倒了一杯递给李扶林,“刺客可抓着了?”

“自尽了。”李扶林接过茶盏,撇开上头的浮沫轻呷了一口。

意料之中的事。

皇后站起身,对李扶林盈盈一拜,“既如此,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她还得回后宫去安抚那些聚在她宫里的妃子们。

李扶林点头:“皇后辛苦了。”

顾珩曜昏迷了三日,醒来时是弄堂在旁伺候。

弄堂见他醒了,欣喜地道:“曜哥儿,你可算醒了,可有不适之处?奴婢去叫太医过来?”

顾珩曜张了张口,声音嘶哑:“水……”

弄堂一拍脑袋,她怎的忘了这事,连忙到桌边倒了水来。

顾珩曜一杯茶水下肚,嗓子总算舒服些了,“我睡了几日了?”

“三日了。”弄堂说到此处又有些不满地道,“太医院那些太医惯会打马虎眼,问了就说今日醒今日醒,还不是睡了三日。”

这种事哪里会有什么准话?顾珩曜忍不住笑出声来,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弄堂本是关心他,哪知他竟还有闲心笑话自己,正气恼着,又见他扯了伤口。

一时之间也顾不得顾珩曜笑没笑她了,担忧地道:“可是伤口裂开了?疼得紧吗?奴婢去喊太医过来。”

顾珩曜摆摆手道:“扯了一下,不碍事。”

弄堂一个女子,非亲非故的也不好去查看他的伤势,仔细看了看顾珩曜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

“当真无事?”弄堂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顾珩曜哭笑不得:“真的没事。”

弄堂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打算去请太医过来瞧瞧时,外间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弄堂你就放心吧,这小子可受不得苦。真不行了,绝对嚎得洗华殿外都能听见。”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除了成王李戚和外,也不作他想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珩曜便瞧见李戚和转过屏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李郎栾。

李戚和几步走到床边,二话不说上手就去扒顾珩曜的衣服。

顾珩曜反射性地拉紧了自己的领口,戒备地道:“你干嘛?”

“看看你的伤啊。”李戚和理所当然地道。

顾珩曜拍开他的手,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去去去,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什么用?你就是想折腾我吧?”

李戚和耸耸肩,倒也没再动手动脚的了。

李郎栾晚他一步,坐在榻上看他们两个胡扯了一通,方才开口询问道:“伤势如何?太医怎么说?”

“有点疼,”顾珩曜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刚醒。”

弄堂行了礼后,去小厨房把给顾珩曜煨着的粥端了来,还让人拿了茶和点心。

回来的时候,恰巧听到李郎栾在问顾珩曜的伤势,便道:“回安王爷的话,太医说醒了就没事了,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弄堂?”李戚和刚才没见着弄堂,现下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弄堂原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拨到了洗华殿。

听得李戚和询问,弄堂垂首道:“曜哥儿进宫后,圣上便拨了奴婢过来伺候。”

“原来如此。”李戚和恍然大悟。

李郎栾低头喝茶,并不言语。

他进屋时便看到了弄堂,虽说有些意外,不过想想父皇对顾珩曜的态度,拨一个身边的人来伺候,倒也不奇怪。

李郎栾和李戚和在洗华殿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倒不是他们赶时间,而是顾珩曜重伤未愈,精神短。喝了碗粥,又同他们说了几句话,竟是直接睡过去了。

两人走到半路,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不多时便有零星的雨点打了下来。

李戚和看了看天色道:“二哥我们走快些吧,怕是要有大雨了。”

他话音刚落,零星的雨点陡然变作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转眼间把二人淋了个通透。

李郎栾用袖子堪堪挡在头顶,忍不住道:“李戚和,有没有人说过你应该去寺庙里当和尚?”

李戚和边跑边回道:“恐怕不行,阮阮还等着我呢!”

第二日,李扶林收到了两个儿子的告假折子。理由还一模一样,都是染了风寒。

因为听宫里人说八卦而知道些内情的王公公道:“昨日两位王爷去看了二公子,没带随从。回去的路上淋了雨,这不,第二天都起不来了。”

李扶林合上奏折,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曜哥儿怎么样了?”

“太医说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李扶林点点头,问起传信之事。王公公回话说已经去了,该是能在前线与定北军碰上。

顾珩曜在宫中遇刺,他的大哥现如今正带着定北军赶赴前线。

李扶林本不欲将此事传信于他,可细细思索一番,到底是派人传信了。

【八月·忻州】

定北军刚至忻州,还未来得及安顿好,守城的将领便带着一位传信使找上门来。

直言是来找现如今的定北军统帅顾珩辰的,还说有急事相告。

顾珩辰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才刚到忻州,能有什么急事?

思绪纷乱间,那将领已经领着一个传信使进来了,“叨扰顾帅了,只是这信使说有要事相告,一刻也耽误不得,末将就自作主张把人带过来了。还请顾帅海涵。”

传信使一路从京都狂奔至此,还有些气喘。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一边恭恭敬敬地呈上,一边道:“属下奉圣上之命,将此书信交予顾帅。”

圣上?京都的信!该不会是阿曜......

顾珩辰的近卫将信接过后,立刻被顾珩辰拿走了。

信使低着头继续道,“顾二公子半月前于宫中遇刺,如今已无大碍,还望顾帅莫要担心。”

“遇刺?!”顾珩辰拿着信的手骤然握紧,把那封信都抓成了一团。

传信使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他偷偷抬眼却撞上了顾珩辰的近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佩剑。

顾珩辰有四位近卫,皆是顾老侯爷亲自挑选出来的。

传言这四位近卫曾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了渊博书院,与主子一同学习。

他今日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位佩剑的男子,应该是四人之中的须黎,最擅剑法。

不过听说这四人之中有一位最擅隐匿,专精暗器之道,不知是不是也在这。

“顾帅问你,二公子究竟如何?”须黎凉凉地道。

传信使打了个激灵,低眉顺目地道:“已无大碍,其余诸事,信中皆有所写。”

顾珩辰冷静下来,说了几句场面话,把人打发了出去,对着暗处道:“去叫缪鸣和司贯来。”

暗处的人接到命令,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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