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日本人也要学着中国人过新年;元旦过后的半个来月,张琉竟一仗未打。
直到过了二月二,日军才又开始发动了进攻。
张琉这个级别的司令,按理说没有亲自去冲锋陷阵的道理;但他仿佛是特别的不惜命,没事总往前线跑。
他私下对宋之恒说,他很喜欢夜晚时分的炮战;炮弹就像流星一般平直着飞行,每一颗流星都能在敌方阵营燃起一束冲天烟花。烟花璀璨,血肉鲜红。
宋之恒表示理解不了他这种喜欢,只觉得听上去头皮发麻。
两个多月后,川军总算抵挡住了日军的进攻;张琉算得到了短暂的假期。
他和宋之恒去了天津,打算把天津的资产收拾收拾带回四川——他从前想的没错,一开战果然是处处都需要钱,虽然政府目前还没有克扣他的军饷,但不得不早做打算。
天津城沦陷的早,虽然也遭了轰炸,但该繁华的地方依然繁华。
五月份,天正暖。
街道上不少汉奸新贵家的小姐太太们花红柳绿的打扮着;有说有笑的来来回回。一辆辆汽车也鸣着喇叭缓缓行驶,车屁股喷出一股股黑烟。
张琉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对着宋之恒叹了口气:“你看看这些人。”
“嗯?”
张琉一指前方街面上的行人:“你看,战场上的兵是我们的同胞,这也是我们的同胞。有人保家卫国冲锋陷阵,也有人没心没肺随遇而安。”
顿了顿他又笑了一声:“可是,如果都是随遇而安的人;中华哪能有五千年?我们的祖宗辈就该做亡国奴了。”
宋之恒点了点头:“有人逛洋行,有人掉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