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婉儿！
他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方小姐伫立在床边的身影。她手中端着一碗退烧药，神情间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异样。当她与他的目光相撞时，竟微微一颤，慌乱地移开了视线。未等他开口，她已匆匆放下药碗，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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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叶先生一直在暗处默默观察她照料自己的方式。他心中已然确信，她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尤其是前天，她买菜归来后，态度变得格外温柔体贴。她会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为他掖好被角时，也总是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那些微不足道却意味深长的举动，令他内心深处那股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几乎无法抑制。这种濒临失控的感觉，既让他感到烦躁不安，又让他莫名地为之沉沦。
今天早晨，他已经能自己走动了。婉儿来时比往常沉默，不时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好像有什么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外面的阳光已经西斜一一是婉儿来给他换药了。
果然，她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盆。夕阳打在她肩头，她换上了件靛青色的布褂子，扣子开了两颗，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内衫。她低着头在药盆里翻找，卷发从耳后滑落，一缕青丝若有若无地扫过胸口。
今天的婉儿和往常不太一样。今天她进来前轻轻叩了门，进来时脚步也放得很轻。
方小姐喏，该换药了。
她缓步走到床边，纤手轻抬，将那缕垂落的发丝随意地别到耳后。随着她的动作，一只翠玉坠子从发间显露出来，在耳畔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双手攥紧了拳头，点点头。她在他身边坐下，不顾他的推脱，伸手开始解他睡衣的扣子。指尖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胸膛。她今天涂了点雪花膏，淡淡的香气混着青草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这样的场景这些天他见过无数次。刚受伤那会儿，他高烧不退，几乎丧失了意识。从伤口处理到全身擦洗，所有的活计都落在她手上。整整三天，她把他翻来覆去地摆弄，像摆弄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她毫不避讳地为他擦洗身体的每一处，那双纤细的手动作干净利落，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是战士在照料一个受伤的战友，而非一位爱人在照料一个自己的男人。
然而，随着他日渐康复，能够自如活动时，叶先生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悄然发生变化。尤其是昨晚，他无意间在梦中呢喃出声后，她望向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躲闪与微妙的情愫。
今天，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多了几分拘谨。方才，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月匊的那一刻，连耳根都悄然染上了一层红晕。叶先生看在眼里，心中既升起一丝困惑，又忍不住暗自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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