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闹钟还未响起,许翠花已经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厨房里,铁锅发出滋滋的煎蛋声,她将温热的牛奶倒进卡通杯,又把儿子的书包仔细检查了三遍——课本、铅笔盒、水壶,一样都不能少。
结婚八年,这样的清晨像被按下循环键。丈夫赵建军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才踩着点起床,连句简单的“早安”都吝啬给予。今天是翠花35岁生日,她望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摸了摸眼角新添的细纹,默默把期待藏进心底。
送完儿子上学,翠花照例逛到古玩城。周末的街道略显冷清,她在白须老者的摊位前驻足。玻璃展柜里,一枚红得似火的朱砂吊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貔貅雕刻栩栩如生。
“大姐好眼光,这可是辟邪招财的好物件。”老者笑眯眯地介绍,“原价380,给您算200。”
翠花的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200元,足够买半个月的菜了。可鬼使神差地,她竟鬼使神差地讨价还价:“100块卖吗?”她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老者爽快点头,还附赠了一个红绳。
戴着新吊坠回家,翠花特意绕路去菜市场买了鲫鱼和排骨。厨房的灯光下,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炖着汤,盘算着等建军回来,一家三口好好吃顿团圆饭。
时钟指向八点,饭菜早已凉透。电话那头,赵建军的声音混着嘈杂的划拳声:“不回去了,和兄弟喝酒呢。”不等她多说,电话已经挂断。
儿子揉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妈妈,爸爸还不回来吗?”翠花强挤出笑容:“爸爸加班,咱们先吃。”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她悄悄把排骨都夹进他碗里。
夜深人静,翠花蜷缩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朋友圈里,闺蜜们晒着生日蛋糕和鲜花,丈夫搂着妻子的照片格外刺眼。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家居服,腹部的妊娠纹像丑陋的蜈蚣。她自嘲地想,难怪建军越来越不愿看自己一眼。
凌晨十二点,醉醺醺的赵建军撞开家门。“倒水,渴死了!”他甩下鞋子,径直走向卫生间。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翠花鬼使神差地按下接听键,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亲爱的,你到家了吗?”
卫生间的水声戛然而止。赵建军冲出来抢手机,慌乱中翠花被推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瓷砖上的瞬间,她看见丈夫胸前那抹刺眼的红痕,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赵建军慌乱地解释,可他躲闪的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翠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不受控制。鲜血顺着脖颈流下,在新换的瓷砖上晕开一朵妖冶的花。她伸出手,绝望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而他只是站在原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意识渐渐模糊,翠花想起早晨买下的朱砂吊坠。说好的辟邪招财,为什么却招来这样的结局?如果人生能重来,她一定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