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炼

第二日一大早，兰心就洗漱完毕，做完自己定下的早课。等快到早饭的时间，就去敲了江厌离的门，与她一道去正厅用膳。江家是没有别人家那么多的规矩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只为了交流情感。平日里江枫眠和虞紫鸢不在的时候，三姐弟也在一起吃饭。

　　今日难得全家齐聚，还多了个弟弟。虞紫鸢虽说在意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但魏无羡只是一个孤子，又如此瘦弱，想来父母去后定是吃了不少苦的，便缓和了冷面，只一言不发。

　　席间，江枫眠问了魏无羡昨晚睡得如何，与江澄相处的怎样等问题，魏无羡具都一一答过。又问了江厌离姐弟三人近来如何，三人也都一一回答。江枫眠就说起了兰心和江澄要修练的事：“心儿和阿澄眼看就到了要修炼的日子，我也收了阿婴做大弟子，以后你们三人要一起修炼，跟门中弟子一起上课了。阿澄，你是少宗主，更要以身作则，勤学苦练，给门下弟子做个榜样，知道吗？”江厌离是三年前开始修炼的，不过她天资不佳，又志不在此，是以在修练一事上并无作为。她是世家贵女，又不需继承家主位，所以江枫眠和虞紫鸢只由她喜欢。

　　江澄闷闷应是。兰心见他不快，就想换个话题，便问江枫眠：“爹爹，女儿近来翻看了各家族史书，有一事不解，想请教爹爹。”

　　江枫眠笑看她一眼，“哦？说来听听。”

　　兰心道：“女儿发现，自温氏开山先祖温卯行兴家族而衰门派之法后，各家纷纷效仿。到如今各家族虽是门派名义，但却极为重视血缘，使有能者不能得适位。女儿明白，各世家宗族之间关系复杂，人心不齐，各自心中都有各自的计较，是为利益所驱。再有者，极重祖宗规矩，并无想法变革。但女儿斗胆一问：我江家并不关系复杂，爹爹您也不是极重规矩之人。以爹爹聪慧，想必也知道有能者居之，为门派兴盛带来的好处，那为何我江家……？”兰心这些年来遍览群书，发现这事后便一直疑惑，只没机会问上一问，正好趁此时解惑。

　　下面的话，兰心没有说完，但江枫眠也知道她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你啊，真是，成天问爹爹这些刁钻问题。”不过江枫眠向来宠爱兰心，只略微感慨，就为她解惑：“你也说了，现今世家各族都是如此，我江家当然也是历来如此。若到了我这一代，江家忽然变革，不说旁人如何议论排挤，就说我江家本族之人，也会颇有微词，长久之下，难免人心不齐。弊大于利，这变革自然就没有实行的必要了。”

　　兰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爹爹解惑！”说罢，俏皮地对他拱了拱手，惹得众人忍俊不禁。于是这一顿早饭就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过去。

　　在账房处支了银子，兰心几人就出去置衣了。虽然兰心有钱，但谁还嫌钱多呀，能攒着当然要攒着啦！几人买了衣服，高高兴兴地在外面玩了一通才回去。

　　兰心逮到机会就把江澄单独拎到自己房里向他问话，江澄受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全招了。兰心听罢，到底是没能忍住当着江澄的面大笑起来。江澄气地满脸通红甩袖就跑，被兰心拦住了。“我，我不是在嘲笑你啊，你先别走，听我说完！”江澄勉强止住脚步，哼声背对兰心，听她解释。

　　兰心调整了呼吸，慢慢止住笑意，拉着江澄坐下。江澄顺势而坐，并不看她。兰心柔声解释：“小澄澄，我这是高兴啊，高兴你心里这么在乎我这个姐姐。人嘛，都有独占欲，小孩子尤其强烈。不仅你是，我也是。我们俩是龙凤双胎，本就该比旁人亲近些，我自然也是最喜欢你的。但是，我有时候就想，长姐那么温柔美好，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肯定会独占她的所有宠爱。”江澄转过头来看她，张了张嘴，似要说话，被她止住，“你先听我说完。但是我又想啊，你脾气这么倔，总是爱发脾气，跟娘亲像了个十成十。在爹娘面前，你难免是有些吃亏的，若是没有我替你周全，以你的性子，心里铁定是要难过的。就像小时候你希望被爹抱，但是又拉不下来脸撒娇，这不就让我连撒娇带卖萌的，让你如愿了吗？”兰心笑了笑。

　　“我总是觉得，我占了你一半的姐姐的爱，定是要还你十分的。这样，你就有了比原先更多的，姐姐的爱。我又想，我这么爱你，这么对你好，却不是你唯一的姐姐，独占不了你对姐姐的那份爱。所以，我就想更加对你好，也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好，这样，你心里或许就会对我偏上那么几分。我也算特别了。现在，魏无羡来到了我家，长姐仁善，定会对他多加关注，难免会忽略了你几分。而我又看在他是爹爹亲自带回、父母双亡的份上，自然要对他亲近几分。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喜爱的弟弟，你是最特别的。”

　　江澄听了兰心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心下大为感动，跑过来抱住她，流泪道：“姐姐，你也是我最爱的姐姐，是我心里最好，最特别的姐姐！”

　　兰心也回抱江澄，欣慰的笑道：“嗯，我们都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特别，最爱的人。”又在识海里对兰萌说：“无论哪个世界，我和萌萌都是彼此最爱的神和灵”兰萌感动地嘤嘤嘤着努力修炼去了。

　　兰心默默地和江澄享受了片刻温情，就劝着他整理了仪容，带他去找魏无羡玩。

　　到了该上课的日子，三人穿着江家的紫色校服一同修炼，听学。魏无羡也在江家人对他的关爱下慢慢放开了自己，带着江澄一起，在兰心的纵容下，上山下湖，溜鸡摸狗。江澄在兰心的教导下也知分寸，纵然抵不住男孩子撒野的天性，但有些事，是任凭魏无羡怎么怂恿都不做的。

　　有了魏无羡陪江澄玩，兰心就能抽出更多时间学习和修炼，不过每周都会空出时间陪他们玩耍。兰心天资极佳，又不比那两人孩子心性，修炼很是刻苦，是以不到两年时间就结丹了。

　　江澄被兰心刺激到了，任凭魏无羡如何勾引，都不再同他胡闹，一心结丹。魏无羡独自玩了两天，觉得没意思，便也开始收心修炼。在他们的带动下，家里的风气一时焕然一新，蓬勃日上，江枫眠暗自高兴。

　　这两年，魏无羡带着江澄疯玩，虽资质极佳，修炼速度不慢，但有兰心作比，顿时高下立见。江澄资质虽好，但也不比魏无羡，更别说兰心了。是以，跟着魏无羡嚣张了几个月，就被虞紫鸢狠狠地骂了一顿。兰心也素知江澄心高气傲，最受不得与别人比较，怕他心里难受，连忙赶去安慰。后来，又私下里给他开小灶，让他在能出去玩的同时也不被落下。

　　虞紫鸢这才罢休，后又看不惯魏无羡在家里嚣张，时不时说他两句，气劲上来就罚他去跪祠堂。兰心觉得小孩子骄傲、顽皮了点也没什么，屡次帮他说项，到也没真让他跪过几次。虞紫鸢经常夜猎在外，是以她每次在家，兰心都会抽出时间去找她撒娇，让她陪自己过招。也就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圆场，不让江澄和魏无羡受到委屈。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魏无羡和江澄陆续结了丹，又过上了潇洒的好日子。不过，江澄对修炼却是不敢懈怠了。

　　江枫眠见他们两人都已结丹，就教了他们除祟之法，带他们在云梦地界历练。如此，又过了两年，三人都已出师。

　　不同于江澄和魏无羡，兰心早就能独当一面，只是放心不下江澄。如今，见他有了自保的实力，其他课业也在兰心的督促和帮助下，与魏无羡相差无几。家中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变化，兰心不免就起了点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