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麦格教授过来收集留校的名单，我们四个自然是签了名的。
只是我要额外写封信，和父母说明情况。这次我没有提起密室的事情，我想，邓布利多会和母亲说起的。
而让我感到开心的，就是德拉科也留了下来，这说明，我们可以在圣诞节期间就能套到话，证明德拉科的确不是继承人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件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事。
赫敏提出的声东击西，执行人是我和哈利。
斯内普逛了一圈，把格兰芬多大部分学生骂的狗血淋头，又赞扬了他的得意门生德拉科。德拉科眉头上扬，炫耀一般地看向我和哈利。
“波特先生，你的清汤寡水拿来煮面最好不过了是吗？”斯内普不知何时走到哈利身后，冷笑说道。
但哈利心思根本不在这，斯内普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吭声，转头就继续找纳威的麻烦。
“把他油腻腻的头发放进去，连煮面的油都省了。”罗恩撇嘴吐槽。
“嘘。”赫敏竖起手指，用眼神示意。
哈利刚要伸手从桌下拿出什么，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阻止，偷偷摸摸地挥动魔杖。
高尔和克拉布的坩埚突然剧烈地抖动。
这情况和纳威第一次上魔药课时很像。
很多同学都反应过来，连忙地躲在一边。
只有克拉布和高尔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癫狂的坩埚，德拉科一把推开他们两个，后一秒钟，坩埚炸开了。
尖叫声和慌乱声在地下教室回响。
“安静！安静！”
斯内普挥着魔杖，将坩埚移开，“被溅到的同学到我这里取药！”
所幸很多人反应的快，只有几个被烫到，起了一些跟小西瓜一样大的泡泡。
这一会儿的时间，赫敏已经溜回来了，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把被溅到的同学治好，斯内普就走到高尔和克拉布的坩埚前，四处翻找，但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被我查到是谁干的……”
但斯内普总能一下子锁定哈利，“我就一定要开除那个人。”
哈利努力地装作疑惑，我也歪了歪头，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斯内普冰冰冷冷的脸。
桃金娘还在隔间哭泣，念叨着皮皮鬼又来折磨她了。赫敏把偷来的非洲树蛇皮和双角兽的角粉末扔进咕噜咕噜的坩埚里，“两个星期之内就能熬好。”
“我觉得，斯内普知道是我们干的。”
哈利在一旁说道，我纠正他，“正确来说，哈利，是我干的。”
“哪又怎么样呢。”罗恩无谓地说道，“没有证据证明是艾利诺拉你做的，多聪明，拿魔咒办事，不留痕迹。”
我挑着眉，“既然是做坏事，就不要留下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聪明。”罗恩重复说道。
“可我觉得斯内普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安抚着哈利，“放心，你们不都知道吗，我是格兰芬多里，唯一一个能在斯内普嘴里逃过一劫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说复方汤剂已经有了着落，但对于密室的那只怪物，我还是没有一点的头绪。这几天我都和赫敏一起去图书馆，连哈利也会在魁地奇训练完之后过来。
除了固定的四人组，芬列里也总会出现在图书馆，然后从四人组变成了五人组。
“他这几天怎么老在这里？”
罗恩嫌弃地低声道，“我总觉得他不是来看书的。”
“这证明你还没瞎。”赫敏说。
我认真一行一行地看书，生怕会错过什么。哈利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地抬头，又垂了下去。
“很累吗？”
我轻声问。虽然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但还要和别的学院比赛，伍德队长安排的魁地奇训练更加地频繁，“累了就睡一会儿，我们几个查就好。”
哈利晃了晃头，“不…我不累。”
“艾利诺拉说的对。”芬列里在对面小声地说，“波特，你可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这段时间的训练一定很累，回宿舍休息是最好的。”
“我说了我不累！”哈利突然爆发道，又蔫了下来，“抱歉。”
我把书放下，“赫敏，罗恩，你们在这里查一会，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要拖着哈利回宿舍休息。”
“我也去送波特吧！”芬列里热情地说道。
“艾利诺拉去就行了，你又进不了休息室。”罗恩把面前的书推了几本给芬列里，“快点找书吧，你不是来帮忙的吗？”
赫敏赞赏地看着罗恩，我抱歉地笑了笑，“那，谢谢你了，贾斯汀。”
芬列里红着脸点头。
我和哈利穿过门厅，他揉着眉心，眼睛却盯着我，“艾利诺拉，你…嗯…芬列里…”
哈利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但我明白他的话，“我们就是朋友，你和赫敏怎么总是怀疑我和芬列里有关系？”
“因为他表现得很明显。”哈利说。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这有什么？”
我越发地不解，“而且，芬列里不可能喜欢我的，他连我的爱好习惯都不知道，你们就是想太多了。”
“也许吧。”哈利无心地笑了笑。
穿过门厅时，一群人围在布告栏周围，兴奋地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
我和哈利往上面看了看。是一个新出的通知，今晚是决斗俱乐部的第一次聚会。
“决斗吗……”我沉思着，“但那个怪物根本不会给你时间决斗的。”
“学多一点有益无害。”哈利倒提起了精神。
从图书馆回来的赫敏和罗恩也很赞成去。于是晚上八点，我们四个去了被改造成决斗俱乐部的大礼堂。
长桌都消失了，变成一条长长的镀金舞台，沿着大礼堂中间延伸。人们拥拥挤挤的，赫敏拉着我，勉强挤到了前面。对面就是一群绑着绿色领带的斯莱特林学生。
德拉科旁边守着高尔和克拉布，没人想要挤在他旁边，除了那个短头发女生。
他恰好也看了过来，脸上依旧是一副全世界自己最牛的表情，眼底是闪烁着的明亮。
我撇过头，赫敏在我身边开口，“不知道会是哪个教授教我们，听说弗立维教授年轻时候曾经是决斗冠军，可能是他来教我们。”
我摸了一把镀金的舞台，手指上黏上了发亮的金色闪粉，“弗立维教授不会弄一个这么…的舞台吧。”
“哦，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罗恩捂着额头，哈利附议地点点头，“只要不是……”
哈利话还没说完，一身紫红色长袍的洛哈特就走上了舞台，身边是一身黑色的斯内普教授。
“哦……”罗恩和哈利哀嚎一声。
赫敏双眸发亮，我没了心思，撑在舞台边看洛哈特开始吹牛，“邓布利多教授允许我开设这个决斗俱乐部，用我无数次的决斗胜利的经验来传授你们保护自己的知识——当然，我出版的书籍都有写到，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又在推销他的故事书。
我抬手捂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让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露出他闪亮的一排牙齿，“他对我说，他也有一些决斗的经验，所以来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示范。当然，同学们可以放心，我会完好地把斯内普教授还给你们。”
斯内普的脸色黑得跟他衣服颜色一样。
我觉得洛哈特能不能完整地被斯内普还回来还是个问号。
斯内普虽然让人讨厌了一点，但能力可不是一个草包可以相比的。
“如果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好？”
罗恩小小声地说道。
可惜，罗恩的如意算盘一定会落空。
洛哈特和斯内普转身面向对方，算是一种礼仪，朝着彼此鞠了躬，然后，把魔杖举在胸前。
“正如你们看到的，这是一种礼仪。等到双方都举起魔杖后，数到三个数，便朝对方攻击。当然这是演示，我们只会解除武器，不会对生命有所损害。”
洛哈特说完，哈利就低声地嘀咕，“这可不一定，你看斯内普的表情。”
“放心。”我憋着笑，凑到他耳边，“斯内普不至于当众对付洛哈特，私底下就很难保证了。”
哈利周身忽然一颤，耳朵泛红，“…嗯。”
“艾利诺拉！艾利诺拉！”
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过去，大概隔了三四个人，芬列里正热情地朝我挥手，我礼貌性地回了他一个笑容。
“…怎么又是他。”罗恩不满地嘟囔。
这时，台上的两人倒数完三个数，魔杖举到肩膀处，斯内普大喊一声，“除你武器！”
洛哈特的魔杖飞了出去，自己则直接被击飞到舞台的另一头。
哦，没有任何意外的结果。
德拉科那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鼓着掌，赫敏大惊失色地上蹿下跳，“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谁管他呢。”罗恩和哈利异口同声道。
“不会有事的。”我安慰着赫敏。
洛哈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到了吧，这是一个缴械咒，我失去了我的魔杖——当然，在斯内普出手之前我就意识到他会用这个，我本来有办法抵抗的。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要给你们演示……”
“示范到此结束！”在斯内普一脸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的表情震慑下，洛哈特立马说道，“现在，我将会和斯内普为你们分组，两人一组。”
洛哈特走进人群里，把纳威和芬列里分成一组，斯内普径直往我们这边走。
赫敏立刻拉上了我的手。
哈利和罗恩则站在一起。
“哦，我想，格兰芬多四人组该分开了对吧。”斯内普笑着，笑意没有温度，“韦斯莱，你和斐尼甘一组；格兰杰小姐，你和伯斯德小姐一组；查克尔小姐，你和诺特一组。”
“至于你，波特，你和马尔福一组。”
诺特？我疑惑地看向斯莱特林人群。
一个沉静的男生从人群里走出来，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我。
这个男孩我不曾留意过。我举着魔杖防备着，他却只是转了转魔杖，重新收了回去。目光带着好玩的光芒看着针锋相对的哈利和德拉科。
“面对你们的对手，鞠躬！”洛哈特喊道。
但德拉科和哈利都没有动作。
“举起魔杖，做好准备！等我数到三，就施魔法，解除对方的武器！只是解除对方武器，我们不希望有哪个学生受到伤害！”
洛哈特的话没有人听。德拉科在数到二时就出了手，他的魔咒击中了哈利。
哈利踉跄几步，反击道，“咧嘴呼啦啦！”
一道银光击中了德拉科，他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洛哈特还在喊着只是解除武器，哈利犹豫着要不要趁机对站不稳的德拉科施咒时，反而被德拉科施了咒，“塔朗泰拉舞！”
哈利的双腿立马不受控制地跳起了快步舞。
“咒……”我挥动魔杖想要阻止，但诺特似乎误会了什么，他突然出手，“腿软脚绵！”
我反应极快地避开，反手给他施了一个咒，“除你武器！”
诺特的魔杖脱手，落到我手里，我看了他一眼，朝着哈利和德拉科挥动魔杖，“咒立停！”
哈利不再跳舞，德拉科也停止了大笑。
斯内普深深地看着我，我随手把魔杖还给诺特，跑去帮赫敏。
她和伯斯德纠缠在一起，两根魔杖稳妥地放在一边，我施了一个石化咒，才把赫敏解救出来。然后，我又解除了伯斯德身上的咒语。
“天啊，天啊！”洛哈特出来收拾残局，“你站起来……麦克米兰…福西特小姐，捏住鼻子就不会有血流出来……”
“我觉得，我最好教你们怎么样阻止不友好的魔法。”洛哈特说道，还刻意看了斯内普教授一眼，但斯内普眼睛里闪着寒光，吓得他立马扭头，“那么现在，纳威和芬列里……”
斯内普打断了洛哈特，“隆巴顿即使是最简单的咒语也能造成严重的伤害，这样下去，你可以把芬列里的残骸装进火柴盒送走了。”
纳威的脸被说的通红，斯内普看向德拉科，“马尔福和波特怎么样？”
“太好了！”洛哈特说道。
罗恩甩着自己的破魔杖，走向我们，“一点都不好，马尔福肯定有很多阴招。”
“不会有事的。”赫敏说，“起码洛哈特教授在。”
……洛哈特在，哈利更危险好么。
我忍住不开口，紧紧地盯着哈利。洛哈特走到哈利旁边，耳语几句，用魔杖在空气里胡乱地挥了挥，就离开了。
哈利那懵懵懂懂的表情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
斯内普也私授了一点东西给德拉科，后者勾着坏坏的笑容，朝着哈利挑眉。
……坏了。
我看着德拉科的笑容，心道不妙。
“乌龙出洞！”
德拉科的魔杖直指着哈利，一条浑身黑漆漆的蛇从他的杖端爬出来，落在地上，朝着哈利张开嘴嘶叫。
我马上地拿出了魔杖。
“让我来！”洛哈特把哈利护在身后，举起魔杖，念了一个我不曾听过的咒语。
碰得一声巨响，那条蛇蹿起一杖高，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洛哈特的动作惹恼了小蛇，它直接爬向离它最近的芬列里。
“不要动，我来把它弄走。”斯内普懒洋洋地举着魔杖，但这个时候，哈利从洛哈特身后走出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条蛇，嘴巴张张合合，说的却是我听不明白的话。
那条蛇张开嘴，露出毒牙，听到哈利的话，它蜷缩了一下，缓慢地收起毒牙。
哈利朝着芬列里笑了笑，但芬列里却如同看到了怪物一样惊恐和愤怒，“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消灭了那条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哈利。周围人在窃窃私语，罗恩，赫敏和我连忙把呆愣的哈利拉走。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自动避开我们，走到无人的公共休息室，罗恩把哈利推在一把扶手椅上，“你是一个蛇佬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什么蛇佬腔？”哈利问。
“就是可以跟蛇对话的人。”赫敏解释道。
“我懂了，”哈利说，“这是我第二次做这样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巫师，在一个动物园里，我无意地把一条大蟒蛇放了出来——因为它和我说它从来没去过巴西—”
罗恩声音虚虚地，“那条大蟒蛇跟你说，它从来没去过巴西？”
“怎么了？”哈利迷惑又理所当然，“我敢说，这里很多人都能做到吧，和蛇说话。”
我听着，头脑发痛，“不，哈利，不是。”
“艾利诺拉说的对。”罗恩沉重地说，“这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能力，哈利，这个能力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糟糕的。”
哈利显然有些恼火，“为什么会变得更加糟糕？就算不是所有人都会蛇佬腔，但刚才，如果不是我阻止那条蛇别咬芬列里……”
“原来你和它说的是这个。”罗恩道。
“什么意思？”哈利扭头看我，“你们当时也在场，你们能听到我说的话吧。”
我诚实地摇头，“我们只听到了你在和蛇说话，但听不懂你和它说了什么。”
“你没看到芬列里的表情吗？哈利。”罗恩说道，“他一定以为是你教唆那条蛇去咬他的，各种理由都可以成立。”
芬列里明明才相信哈利不是继承人。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哈利迷茫地问，“我只是阻止那条蛇把芬列里的脑袋咬掉，不想他加入无头猎手队……这不是错的事情，所以有什么关系呢？”
一直沉默的赫敏终于说话了，“这关系可大了，因为能和蛇对话的能力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所以，斯莱特林的标志才是一条蛇啊。”
“这下全校的人都会觉得，你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罗恩说，“指不定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曾曾曾曾曾曾孙子之类的。”
“可我不是！”哈利慌乱地说。
我拍着哈利的肩膀，赫敏叹了一声，“可没人能证明啊，斯莱特林是一千年前的人，就你的表现来看，说是他的传人完全是有可能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我轻握着哈利的肩膀，“明天有草药课，我们去和芬列里说清楚。应该有人能看得出来，你是喝退那条蛇，而不是怂恿它攻击芬列里的。”
哈利恍惚地点点头，抬手盖住了我放在他肩上的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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