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
许是昨日里睡的晚,待唐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几时了?”
秋葵闻声,将手中的活放下,擦了擦手,扭头回道:“姑娘,已经巳时了。”
唐安揉了揉眉心,额头有些发烫。她晃晃头,恐是前日里落水受了风寒,自己这身子何时也那么娇弱了。
秋葵为她拿了衣服服侍自家主子穿上,唐安并未出声,若是唐令晓得她身子不适,还不晓得要怎么着急,便是有些大题小做了。想着等会出门置办物品时买些药物,也就这样过去了。
秋葵看她精神蔫蔫的,以为是突然换了个地方有些水土不服,她本就大大咧咧,倒也没想那么多。
“秋葵,待会随我出门一趟。”唐安端坐在梳妆台前,喉咙有些发哑。
“姑娘可是要去买些日常所需?这些事大可交给嬷嬷去办的,也烦的姑娘亲自跑一趟。”
秋葵为她梳好了头发,毕竟她家姑娘也不是个爱热闹的,许是唐安冷淡惯了,她竟是怕那外头的烟火味玷染了她。
唐安垂眉,今日的阳光好生灿烂,炽热的照在人身上都有些发疼,景龙寺毕竟驻在山里头,这般的景像倒是不多见的。
“难得有心情,便出去看看吧。”唐安戴上了一旁的斗笠,轻柔的纱布垂在她的肩上,将她的发白的脸庞挡的严严实实。
“是。”秋葵只能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唐安撇眼望见梳妆台上那一盒厚厚的信,凌乱的字体龙飞凤舞般的跃然于纸上,正中央的几个大字落入她的眼底。
唐安收。
……
唐安去了书房找了唐令,因着带了斗笠,唐令也未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倒是担心她的安全,指派了好几个侍卫才放过了她。
这一路上倒是没看到唐云来找茬,许是在计较些害她的事,她头疼的紧,没心情去细细想清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个闺中女子做了龌蹉事她也不是没经历过的。
待众人准备好后,一行人才出了门。
集市两旁早早的摆了些小摊在叫卖,唐安目不斜视,倒是秋葵,左看看右看看,欢快的紧。
再往前些,便是那些阁楼了,皆是有钱人才能进的地方,不时的掺杂着几家青楼妓院,姑娘们露着香肩,甩着香帕,勾的路上的行人眼睛都发了直。
秋葵连忙挡着自家姑娘,推着唐安走远了些,楼中那刺鼻的烟粉味催的她胃都有些翻涌,更别说她家姑娘了。
唐安确实难受的紧,她掩了掩嘴角,轻声咳了下,冲着最近的一家药房走去。
许是太紧张了,她未曾发觉,临近的一家青楼房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景辰冷眼吓走了一个娇滴滴的想扑上来的青楼女子。略有些嫌弃的看向前头那左拥右抱的男人。
“应阳,你口味真重。”
那被唤作应阳的男子抬眼看他,摇摇晃晃的呡了一口小酒,在女人怀里欲仙欲死的答道:“二哥,你这就是不懂的情趣了,来此处不过就是寻个刺激,你看看这些个美人,多精致啊。”
应阳挑起他身旁一人的下巴,眯着眼笑的可爱。他本就是个娃娃脸,酒喝多了那略有些肉态的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红扑扑的惹人欢喜的紧。
林景辰扶额,他就不该带应阳来这寻花问柳之地。起身拽起那醉醺醺的男人就向外走去。
许是感觉到了不适,应阳嘟嘟嘴,扒着林景辰不愿意动了。
林景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边的暗卫连忙扯过应阳,嫌弃的拖着他跟紧了自家主子的脚步。
另一边的唐安进了药店,浓浓的药草的味倒让她舒服不少,那药店掌柜的为她把了把脉搏,示意她到里屋去说。
这家店口碑也算是不错,何况跟在她身后的人都皱着眉头受不了这混杂的药味,唐安便让他们到外头等她。
里屋染着淡淡的熏香,屋中饰品很是简陋。
那掌柜的低头在柜前找些什么。
唐安心下一紧,猛然发现了不对劲,能用的起熏香的必然是大户人家,这种小药店又怎会出现?
她止了呼吸,回头就想跑。一条手巾蒙面而来,她被一个大汉紧紧的掩了口鼻,挣扎了下,呼吸越来越弱,终于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