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宜迈着优雅的步伐，带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一步一步走进训练室，她的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惨得稳稳当当，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节拍器般，在安静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
可她看向百草的眼睛里，却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方婷宜“还真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呢。”
她开口时声音软软的，尾音微微上扬，可仔细听去，那笑意却没打眼底，反倒像裹着层薄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
龙套“哇塞！”
龙套“贤武道馆方婷宜～”
龙套“婷宜前辈吗？”
龙套“就是啊！”
龙套“除了初薇师姐就数她最厉害了！”
周围的弟子们瞬间炸了锅，有人低呼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好些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方婷宜“百草，我想你还不明白，为什么若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婷宜没理会周围的骚动，目光直直落在百草身上，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百草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若白，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眼神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再转回头时，方婷宜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方婷宜“不如你跟我实战一场吧。”
百草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对方的提议来的太突然，脑子里嗡嗡的，半天没转过弯。
婷宜往前迈了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的温柔更浓了些，却像张薄薄的糖纸，一戳就破。
方婷宜“这样的话，你也许就明白若白的苦心了。”
喻初薇“这怎么能行？”
初薇的声音陡然响起，她眉头紧紧皱着，额角的碎发都被气得微微颤动。
她太清楚方婷宜的实力了，那是在全国赛场上都能轻松碾压对手的水平，而百草呢？不过是个刚接触元武道没多久的新人，拳脚都还没练熟。
这哪里是实战，分明是单方面的碾压。她几乎能想象到百草被打倒在地上的样子，那得多伤士气？
她下意识地往前站了半步，像是要把百草护在身后，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方婷宜“这有什么不行的呀？初薇，不过是场实战，打完百草就知道了。”
婷宜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喻初薇“这……”
初薇还想说什么，眉头拧得更紧，指尖都快要嵌进掌心。
一旁的百草却忽然停住了呼吸，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指节泛白，她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方婷宜“若白，虽然我不是松柏的人，但纯粹切磋一场，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她语气温和得像在商量。
方婷宜“就当是给这个勇敢的小姑娘，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初薇不知道婷宜为什么要这样，说是证明自己，明明是找个由头把人摁在地上摩擦。她的地位摆在那儿，百草连基础的侧踢都还没练熟，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拿新人当靶子立威。
她刚要开口拦阻，却听见若白清冷的声音响起。
若白“你愿意吗？”
婷宜把目光转向百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笑意，却像结了层冰，看得百草后颈发麻。
周围的议论声又冒了出来，像一群嗡嗡的蜜蜂。
秀达“太奇怪了，为什么婷宜前辈要跟百草比试啊？”
秀达挠着头，一脸困惑。
茵茵“她和婷宜前辈打，顶多算一个不会痛的脚靶，碰一下就得飞出去。”
旁边的茵茵撇了撇嘴，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百草没听见这些。她就看见婷宜眼底那么势在必得的光，只觉得喉咙发紧——她太清楚了，自己根本没有退路。拒绝，就等于承认自己怂了，就等于坐实了那些“偷袭”“不配代表松柏参赛”的质疑。
戚百草“我跟你比。”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清晰。
婷宜笑了，嘴角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眼底的冷光却藏不住。
若白“萍萍，带婷宜准备一下。”
初薇看百草答应了，自己也没说什么。
萍萍“哇哈哈哈哈哈！婷宜前辈我们走吧。”
萍萍激动得脸颊通红，说话都带着颤音，那可是婷宜前辈啊，大师姐出国的这几年，她在全国赛场上横扫千军，奖杯拿得手软，就连国际排名都仅仅跟在李恩秀后面，是多少人眼里的神话。
婷宜跟着萍萍往里走时，若白才看向百草，语气没什么起伏。
若白“你也是。”
说完便转身走向场边的长椅，被影挺拔得像株孤松。
初薇快步跟上去，走到他身边时忍不住低声问。
初薇有点想不通，百草那么想参加道馆挑战赛，那么想证明自己，若白就应该直接拒绝婷宜。
喻初薇“若白，你不会真的要他们两个打吧？”
若白没回头，目光落在训练场中间的垫子上，声音轻得像叹息。
若白“有些坎，得她自己迈过去。”
喻初薇“可是她俩的实力差得太远了！这根本不是切磋，是单方面的碾压，对百草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看着场边正在活动手腕的百草，小姑娘背挺得笔直，却能看出股强撑的坚硬。
若白的目光落在初薇脸上，语气里的冷硬淡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若白“元武道，本来就是充满挑战性的，而且，是她自己点头应下的。”
喻初薇“可元武道有分级制不是没道理的！”
初薇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
喻初薇“分级就是为了让实力相当的人对决，既要保证比赛的公平，更要护着选手不受重伤。”
喻初薇“像她们这样差距悬殊的，弱势的一方很可能被打垮，不光是身体，心里那点刚燃起来的火苗都会被浇灭。”
若白的视线掠过她微蹙的眉头，喉咙轻轻动了动，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没松口。
若白“自己选的路，后果自然该自己担。要是连这点后果都扛不住，趁早退出元武道，省得以后摔得更惨。”
喻初薇“这也太狠了吧，这哪是师兄啊明明就是仇人。”
若白沉默了片刻，指尖在身侧蜷了蜷，终究还是没再说狠话，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若白“有些成长，躲不过去。”
训练室里的空气像拧紧的发条，弟子们盘膝坐在四周的软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训练室外，初原的手指泛白，视线死死钉在场内，喉结不停滚动，他比谁都清楚，百草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可面对方婷宜，这韧劲只会让她摔得更疼。
喻初薇“红，青。”
喻初薇“立正。”
喻初薇“敬礼。”
喻初薇“准备。”
喻初薇“开始。”
喻初薇站在两人中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看了眼百草紧抿的嘴唇，又撇了撇婷宜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婷宜甚至没把这当回事，只当是场无趣的表演。
方婷宜（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元武道！！）
而百草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烧。
戚百草（我要证明我的能力！）
此时她像颗出膛的小炮弹冲了过去，拳脚带风，依旧是那股不要命的狠劲，招招都往婷宜身上招呼。
可婷宜像是脚踩流云，身体轻轻一侧，手腕在她臂弯里看似随意地一搭，百草的力道就全泄了空。
（砰！）
一声闷响，方婷宜原地转了个圈，裙摆划出漂亮的弧度，百草只觉得眼前一花，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后颈就挨了一记轻踢，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还没站稳，小腿、腰侧又接连传来痛感，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她根本看不出婷宜的腿是怎么抬起来的，只觉得对方快得像道影子。
戚百草（怎么这么快，根本看不清她怎么出腿……）
训练室外的初原猛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担忧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几乎要冲进去把人拉出来。
初薇站在场边，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这根本不是切磋，是单方面的碾压。
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若白，呼吸也悄悄变了调，胸膛起伏比平时快了些，目光紧紧锁在百草身上。
婷宜似乎嫌刚才的戏码不够，脚尖轻点地面，身形陡然提速，一记侧踢直逼百草的脸颊！
（啪！）
这下踢得又脆又响，百草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垫子上，发出一声闷哼。
秀达“百草！”
范晓萤“百草！！”
杨睿“小草草好可怜呀。”
百草趴在地上，左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像是有团火在烧。
她挣扎着抬起头，左边脸颊已经红透了。可她没顾上捂脸，撑着胳膊刚想爬起来，鼻息间忽然涌上一股腥甜——“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珠落在白色的训练服上。
范晓萤“哎呀，流鼻血了。”
茵茵“这被打的有点太惨了吧。”
秀琴“活该。”
左边的秀达推了秀琴一把，急得脸通红，右边的亦枫扭头瞪了秀琴一眼，没说话，视线又落回场中。
百草用手背胡乱抹了把鼻子，血却越流越多。可她感觉不到疼，咬着牙，膝盖在垫子上磨出沙沙的声响，一点一点地又站了起来。
方婷宜“啊！！”
婷宜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眼神里的玩味儿更浓了，脚尖再次抬起，这次直接踢向她的下巴和腹部。
两声闷响，百草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踢得再次倒地，这次是脸朝下趴着，半天没动静。
婷宜像是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刚才好像没收住力。
范晓萤“百草！百草！”
晓萤直接朝百草扑了过去。
初薇和若白几乎同时迈开脚步，快步走到场边。若白一记眼刀扫过去，冰冷的视线落在婷宜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寒意。
婷宜被他看得心里一突，下意识地别开了眼。
喻初薇“婷宜？过分了吧，下手这么重。”
初薇的声音里带着火气，她看着趴在地上的百草，心疼得不行。
婷宜定了定神，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假惺惺地想给百草擦嘴角的血，语气里却带着点施舍般的“好心”。
方婷宜“对不起啊，让你受伤了，没想到会这样。不过你也该明白，要是参加正式比赛，对手可不会像我这样手下留情。”
她抬眼扫了若白和初薇一眼，意有所指地说。
方婷宜“所以若白和初薇不让你参加道馆挑战赛，也是为你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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