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部的黑色轿车在博宇大厦前停下时，林波正在顶楼露台打电话。晨风吹动他的衬衫，远处的CBD建筑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走私案的证据链要锁死，”他对着话筒沉声说，“让缉私局的老周下午带人去王家子公司，动作要快，别给他们销毁证据的时间。”
挂断电话，他转身就看见王道陪着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走进大厅，正是国防部主管军产核查的张部长——王家的老牌部下，也是这次“突击检查”的带队人。
雷豹迎上去，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张部长，王少，我们林总在楼上等您。”
王道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雷豹的肩膀：“林总倒是清闲，不知道战龙帮的兄弟们，是不是也这么悠哉？”
这话带着刺，显然是想当众把博宇和帮派势力绑在一起。张部长皱了皱眉，他虽受王家恩惠，但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电梯门打开，林波正靠在栏杆上看文件。他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和张部长身上的笔挺军装形成鲜明对比，却莫名透着股压人的气场。
“张部长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林波合上文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张部长清了清嗓子，拿出公文袋：“接到举报，博宇集团涉嫌为非法组织‘战龙帮’洗钱，我们需要核查贵公司近三年的账目。”
“非法组织？”林波笑了，接过公文袋扔给雷豹，“让财务把流水备好。不过张部长，战龙帮是经注册的安保公司，倒是徐平的赌场里，上周刚查出一批摇头丸，要不要我把缉毒队的记录发您一份？”
张部长的脸僵了一下。他没想到林波这么直接，连徐平的事都敢摆上台面。
王道适时开口：“林总别转移话题。有人亲眼看见，战龙帮的人拿着博宇的资金去购买军火，这批货现在就在郊区仓库——”
“哦？”林波挑眉，“王少消息挺灵通。要不要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正好让张部长鉴定下，那些标着‘军工淘汰品’的家伙，是不是从国防部流出去的？”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张部长脸上。军方淘汰物资的流向，是他主管的范畴，若是真出了纰漏，他难辞其咎。
王道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林波连这个都查到了，那些军火确实是他通过父亲的关系弄来的，本想栽赃给战龙帮，现在反倒可能引火烧身。
“林总说笑了。”张部长打圆场，“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别急着走啊。”林波从抽屉里拿出个U盘，扔给张部长，“这里有王家子公司和南方走私团伙的交易记录，张部长要是感兴趣，可以回去慢慢看。”
张部长接住U盘，手都在抖。他知道，这是林波在警告他，也是在给他递投名状——只要他识趣，这件事就不会捅到上面去。
王道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张部长带着人匆匆离开后，雷豹忍不住笑出声：“波哥，你这招够狠，直接把张部长架在火上烤。”
林波没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王道的车驶离：“这只是开始。王道背后是财政部，徐平他爸是政法委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朱一龙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带着笑意：“听说你把张部长怼得说不出话？可以啊林波，连国防部的人都敢动。”
“不是我动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挨揍。”林波靠在窗边，“城东项目的拆迁队，让你的人多盯着点，别让徐平搞小动作。”
“放心，我已经让刑侦队的人过去了。”朱一龙顿了顿，“对了，你上次让我查的特战大队档案，有眉目了。”
林波眼神一凛：“说。”
“你的老首长，最近在南方军区调动频繁，好像在查什么人。”朱一龙的声音压低，“而且，有人在国防部内部查你的服役记录，权限很高。”
林波沉默了。能在国防部查他档案的，除了那几个老家伙，就只有……他不敢再想下去。
挂了电话，雷豹递过来一杯咖啡：“波哥，要不要让龙组的人去查查？”
“不用。”林波喝了口咖啡，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既然有人想查，那我就给他们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他拿起手机，给韩梦妍发了条短信：“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韩梦妍几乎是秒回：“有！你说地方！”
看着屏幕上的感叹号，林波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太妹，倒是比那些老狐狸有趣多了。
而此时的韩家别墅，韩梦妍拿着手机，激动得在房间里转圈。冥毅敲门进来时，正好看见她对着镜子挑裙子。
“出息了。”冥毅摇摇头，“林波约你，肯定有事。”
“能有什么事？”韩梦妍脸一红，“说不定就是单纯请我吃饭呢。”
“他要是单纯，就不会让张部长灰溜溜地走了。”冥毅递过来一份文件，“王家子公司的走私案，他把证据给了张部长，却没给缉私局，这是在等韩家表态。”
韩梦妍愣住了：“他想让我们韩家出手？”
“不是出手，是站队。”冥毅看着窗外，“京城这潭水，快要浑了。朱家已经摆明了支持林波，我们韩家要是再不动，就只能被王家和徐家吞并了。”
韩梦妍握紧了手机。她突然明白，林波请她吃饭，根本不是约会，而是鸿门宴。
但她还是拿起包，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就算是鸿门宴，我也得去。”
冥毅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他这位义妹，怕是真的陷进去了。
傍晚的西餐厅里，烛光摇曳。韩梦妍看着对面低头切牛排的林波，心跳得像打鼓。
“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忍不住问。
林波抬头，眼底映着烛光：“听说韩家在南方有个港口？”
韩梦妍心里一紧，果然是为了走私案。她点头：“是我哥在管。”
“王家的走私船，每次都从那里过。”林波放下刀叉，眼神认真，“我想让你哥，扣下下一批货。”
韩梦妍握着刀的手顿了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会和王家彻底撕破脸。”
“我知道。”林波看着她，“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韩梦妍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藏着冷意的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她突然想起那个被他攥在掌心的午后，想起他变成蓝色巨人时的模样。
“好。”她听见自己说，“我帮你。”
林波笑了，像冰雪初融：“谢了。”
“那……”韩梦妍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个蓝色的……到底是什么？”
林波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揉了揉她的头发：“秘密。”
韩梦妍撅起嘴，却没再追问。她知道，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而餐厅外的阴影里，冥毅看着这一幕，拿出手机给韩家主发了条短信：“小姐已答应林波，扣查王家货物。”
很快收到回复：“知道了。让她小心。”
冥毅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夜空。京城的星星被霓虹遮得看不见，但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林波这把利刃，已经彻底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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