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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鲜衣怒马少年人

风流佳影

中原的楠树在且兰长得十分茂盛,甚至比在中原长得还好,少年人想家的时候就在这株楠树下坐着,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楠树的位置往西走五步就是半圆的拱门,左右两侧各立着一个木杆,杆上系着长条的红布,随着风在空中飘动。

嘉和四年,三岁的稚童突然闯入正在早朝的且兰王宫,第二日就被封为太子少师。可且兰国的太子已经十五岁,让一个稚童当太子的少师,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都没有人信,但上至且兰国王下到太子自己,满宫上下都对这位年幼的少师尊敬有加。

太子更是日日跟随其后,时常请教。

这位少师用了五年的时间让朝野上下心服口服,之后他借着辅佐太子的便利参与朝政,有些话还真的被采纳了。

且兰国和中原冀国的互市之通就是这位少师的第一步。

那个时候冀国刚刚结束内乱外战,国力大减,但冀王还是派出使者到且兰国商谈,这位少师趁着这个机会笼络了冀国使团的一些使臣,给了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回去不到半月的时间就陆陆续续有中原的商贩到且兰国做生意。

因为这个头是东樾开的,所以且兰国王顺理成章的让他全权负责此事的一应相关事宜,做的事情多了,官位自然也要往上升。

东樾奉诏操办此事不过一个多月,晋升为司农的诏令就下来了。

有了司农的名头,东樾就能名正言顺的插手钱粮之事,他在一次巡视的途中发现了峭壁上铁生石斛,东樾没有立刻采摘而是安排了人回去请专业的医官过来,自己亲自守在那里,老医官赶到的时候东樾的脸上早没有了昔日的容光焕发,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厚重的湿气,乌黑秀气的长发凌乱不堪,整个人站都站不起来了。

就这样,东樾在榻上躺了十几天换来且兰国王的一封诏令,名正言顺的派人到哪里去研究并且采摘铁生石斛。虽然且兰国没什么人知道铁生石斛的妙用但东樾还是把自己对铁生石斛的了解写成文章发表,很快就有从中原来的医者找上门,东樾带着中原医者一行近十个人进宫向且兰国王禀明情况,自此且兰的药材生意也到了东樾手上。

东樾一个人在且兰国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在东樾之前,且兰国和中原一直隔绝,生意中原发生的事情,且兰国并不知情,但自从东樾开通了且兰国的互市之后,中原的消息时不时就会传到且兰国,中原来且兰国的人多起来了,他们当中有些认出东樾但都在几天时间里病死或者消失了。

东樾能在且兰国站稳还敢开通和中原的联系,显然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做事谋定而后动,玉节衡在东樾身上找到越来越多轩辕楠的影子了。

“你又有了个弟弟,你知道吗?”

轩辕楠在琅峄城生下羌成尚的事情连少艾和轩辕杳都还不知道,但玉节衡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

东樾嘴上这么说但玉节衡感觉他好像已经知道有一段时间了。

“成尚是个男孩。”

这就表示将来的某一天,羌成樾也许会面临和文烨一样的境况。

“虽然你父亲不似文霜先生那般重长轻幼但凡事还是有个心理准备会好一些。”

文霜让文烨拜邬少湫为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让文烨感化邬少湫,接过文烨非但没成功还被邬少湫带偏,跟他一样入赘羌河。

“文烨一开始是有野心的。”只不过后来慢慢的沦陷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你没有野心吗?”玉节衡问道。

羌成樾身为冷逸和傅隐的长子,三岁之前都是在父母身边,那些事不知见了多少,再说了白茸、轩辕浩和宇凌也都是野心勃勃,玉节衡就不信他们的后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野心什么的,离我太远了。”

促使羌成樾离开的契机是乐玥城之乱但归根究底还是他的性子,他不明白傅隐的坚持也不明白轩辕浩的执着,以至于自己想的时候脑子也是乱乱的。

于是干脆借着乐玥城之乱的契机离开,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说不准,看得多了,自己就想通了。

若还是想不通,就走一步看一步,得过且过罢。

玉节衡摇了摇头,说道:“你母亲是不会接受的。”

傅隐的野心和骄傲让她无法接受自己的长子向往平淡的。

“人心如水,水势无常。”

二十年前的傅隐也不会想得到冷逸的变数是自己,但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玉节衡回忆沉重往事的时候,距两人座位三五步的石墙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玉节衡警惕的握紧腰间的佩刀,倒是东樾长叹一口气走过去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从墙而降的小姑娘,小姑娘头上黄蜡制的角帽顺着东樾的手臂滑落在地,小姑娘窃笑着抱住东樾,娇声道:“我就说你每次都能接到我,我哥还不信!”

小姑娘人小小的一个,力气却大得很,勒得东樾脸都红了。

“还不快下来,这里还有人呢!”

小姑娘顺着东樾的眼神才看见方才一直被她忽视的玉节衡。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身着奇装怪服的男人。

“先生,他是谁啊?”

小姑娘喊东樾先生,玉节衡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正是且兰国王的爱女——诺音。

“这位是中原来的客人,和我谈一些事情。”

诺音一听玉节衡是从中原来的,立刻拉住东樾的手臂,娇滴滴的说道:“先生,你要走了吗?”

诺音身量娇小但声音好听,倒是对得起她这个名字。

玉节衡许是觉得一直盯着小姑娘看有点失礼就想着告辞离去但却被东樾挽留。

“这么晚了,不如就留下罢。”

玉节衡留在这里的话,诺音就得走,诺音自然是不乐意。

一直暗搓搓的捏着东樾,玉节衡也看出来了。他本身就不想多管闲事,自然抬脚就走,但东樾却一把将他拉住,“先生,今日夜长,可秉烛夜谈。”

玉节衡看出东樾是想用自己支走诺音,心中感叹一番就开始配合着演戏。

“也好,明日就要启程,有什么话就今夜说完罢。”

东樾转身对诺音说道:“这位先生明日就要走了,公主不如先回宫,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诺音有点不知所措的注视着东樾,奈何后者的眼神一直在玉节衡身上,诺音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性子,见他们真有事要谈就行了个礼,走了。

“你们家是不是非公主不娶啊?”

确认诺音走远后,玉节衡才开始打趣东樾。

东樾饮了口杏花酒,叹着气说道:“寄人篱下,逢场作戏罢了。”

诺音的生母是且兰国王的宠妃,难产而死,因此且兰国王对诺音一直都极为纵容,很多东樾不方便说的事情由诺音去说正合适。

“你自己注意分寸就行。”

玉节衡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哪里有心思去管东樾的事情。

“你可别想我子仲舅舅那样。”

东樾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扎在玉节衡心中的一把刀一样。

前车之鉴很多,玉节衡心中一直在权衡,但就是下不了决心。

“如果你还是一直以你阿姊的想法为行为准则,那你这趟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侯冈木南之所以让玉节衡跟着玉玄沣一道出来,就是给他机会思考,毕竟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玉节衡这一夜终究还是留下来和东樾畅谈,玉玄沣已经给三域写信回禀了。

行商队的信到的时候,侯冈怀续正好在永乾殿禀报军务。

“玄沣做事还是比较有主见的。”

侯冈木南把信递给侯冈怀续。

“这事要是没有玄沣在前头领着,这帮小子,只怕每做一个决定就会写封信回来问一句。”

若真是那样,侯冈木南只怕没有一日能够合眼休息了。

“再健硕的小马也要有经验的老马带着才能走好路,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成了老马。”

侯冈怀续年纪轻轻但说话做事却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这也正是侯冈木南愿意重用他的原因之一。相比起来,比怀续年幼几岁的怀连就有点冲动了。

“鹤望还没回来吗?”

侯冈木南随口一问,侯冈怀续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已经派人去找了。”

侯冈怀续现在特别后悔放鹤望出去,要是鹤望将三域之事散播在中原,那怀续真的是以死难赎其罪。

“最近中原不太平,还是尽快回来的好。”

侯冈木南担心的是鹤望在中原见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消息,毕竟朝阳在中原还是有点人脉,更何况如今各国残余旧部都在商讨反抗之事,万一鹤望掺和进去,那怀续也是会被牵连的。

怀续应了声就往外走,一道残影在怀续离开后渗入永乾殿。

侯冈木南对着残影说道:“你去中原看看,记住,不要和海市蜃楼打照面。”

现在的情况还是属于不可控的状态,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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