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楠和东樾前脚出去,邬少湫就凑到冷逸身边,冷逸见状问道:“父亲有什么指示吗?”
邬少湫和白茸四目相对,示意后说道:“时间已经过半,你想明白了吗?”
冷逸自然听得懂邬少湫说的是什么事情,海市蜃楼到达妫城之前邬少湫就叫人过去看过,那个人冷逸认得。
“我的决心依旧,丝毫未变。”
在这件事上冷逸从来就不需要任何的犹豫。
“风险你想过了吗?”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更何况是失败过一次的方法。
“我能承受一次自然就能承受第二次,再糟的情况我也想过了。”
邬少湫在冷逸脸上看出了坚定的决心和岁月的沧桑,自冷逸降生到现在三十余年,邬少湫都未曾尽过一个父亲责任,时间就这样在邬少湫一次又一次的“算了罢”中流逝,现在在回想好像一辈子也确实很短。
“她想不明白的。”
二十七年的时间早已将倾寒公主埋葬,文烨的计划已经失败,三域那边已经有人得到玉节黎存活于世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收到奏疏,到时候侯冈木南只要表现出一丝的犹豫都会让潜伏在三域的沧海桑田钻了空子。一旦沧海桑田在三域现行,她就必须回去,这样一来,如今众人的筹谋就会中道崩殂,下一次的机会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或许就没有了。
"小孩子年纪小,意气风发,但也要适时的摔个跟头才不会坏事。"
邬少湫说话永远都是一半一半,冷逸虽然不爽却也已经习惯了。
对于覃兮在三域的作为,冷逸当然知晓,不理会只是因为没必要但现在看来好像给覃兮制造了错觉,冷逸想也是时候给他提个醒了。
东樾从未想过逃避,相反他一直在找办法破解邬咎留下的死局。
“事不过三,这件事完成前我不会死,你不用再搭进来。”
一场局有一个弃子就够了,傅隐不希望东樾也活在责任和束缚之中。
东樾沏了杯茶端给傅隐,“母亲算错了,这场局的第一个人是文先生而非曾祖。”
东樾站在傅隐面前,眼中的坚定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宇凌的葬礼是乐玥城之乱发生前傅隐和东樾最后一次相见,那之后傅隐的记忆就一直处于混乱,对于这个长子傅隐一直都下意识的忽视,其中缘由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唯一清晰的是她身上的责任不允许她有太多的感情,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感情从自己的人生中彻底剥离但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将她堵的无路可退,最后只能选择用最笨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赤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是那么的耀眼,落在浩瀚如影的银眸中却是那么的凄凉。
东樾感受到傅隐情绪的变化,转身就看见及腰的白发,而立之年就早生华发,或许这就是妄图改命的代价,傅隐只觉得不论看几次这一缕白发都那么刺眼。
"小樾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出发去三域。"
虽然东樾早就知道冷逸的打算但他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傅隐面前提及还是让东樾忍不住一颤。
和东樾的震惊相比,傅隐就显得平静很大,"你想好了?"
冷逸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人儿揽到怀里,也不顾一旁的东樾,低头吻了下去。
东樾面色一红,转身踏着轻功逃离。
傅隐从冷逸的胳膊缝里瞥见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一笑。
"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你又何必这样。"
冷逸伸手为傅隐拂去耳边碎发,言语间极尽柔情,"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他早点出发。"
冷逸相信东樾明日肯定会启程,而且他还不会再找傅隐说些什么。
傅隐抬头起空笼的双目与他对视,"你就不怕我反对?"
方才但凡傅隐出声呵斥,东樾都不至于那么震惊,她越是平静,东樾就越害怕。
"不会,你已经做出来了选择。"
"你下定决心了?"
傅隐在冷逸身下时,身上的那股凌冽之气总是会不自觉的收敛,以至于现在的她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无知少女,她每次这样眨着眼睛看着自己,冷逸都忍不住。
他低头,这一吻比之方才更加用力,更加深入,不是做戏,感觉到他打算来真的,傅隐伸手推搡,冷逸顺势固住她的手臂将她逼到树下,玄色的外袍因为男人的用力滑落,女人用力一推,男人跌坐在地,女人红着脸,一下一下的喘着气,看向男人的眼中满是愤懑。
"楠儿,我们是夫妻。"
夫妻本该共同进退可她却一直把他往外推,那他就往前走,他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
"交易而已。"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透着刺骨的冰冷,夫妻十几载,冷逸自然听得出傅隐的用意。
"无妨。"
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现在越是冷言越是证明她的心慌,心慌了就是心动的前兆,只要动了,那他之前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