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湫是个闲不住的，即使所作所为被戳穿，他仍旧每天笑着出去喝酒玩乐。曼寰离开后冷逸就把蝴蝶梦交给雷思染打理，邬少湫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喝酒。
轩辕楠来过几回，又清楚邬少湫的脾性，所以很快就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
轩辕楠很自然的走过去在邬少湫身边坐下，邬少湫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轩辕楠见状，玩笑道：“万花丛中还能坐怀不乱，不愧是湫叔。”
邬少湫摇了摇醉醺醺的脑袋，看清来人之后绵长的松了口气，“小楠，你要吓死我啊！”
轩辕楠无视邬少湫的做贼心虚，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口小口的抿着，邬少湫许是真的喝多了并没有注意到轩辕楠的行为。
“湫叔，您还记得昶诺吗？”轩辕楠愁着邬少湫微红的脸颊试探性的问道。
邬少湫迷迷糊糊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寻了轩辕楠口中的这个名字，“雍······庄王？”
轩辕楠点了点头。
“他啊，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提起昶诺，邬少湫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在乐玥城的第一面，邬少湫就看出这不是个好货，身为一个质子能在为质的几年还把自己整理的容光焕发，肯定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偏偏利弃和姚肆都觉得他是个可以利用的蠢货，结果呢？
这场利用的代价就是把他们自己都搭了进去。
也许是突然得到权力的优越感，昶诺上位之后就开始压制利弃和沧海桑田，那个时候又正巧碰上三域之乱，邬老和蓁莽就没有顾及到雍国这边，利弃一个人也挡不住，就让他几次得手。想到这儿，邬少湫突然就清醒了。
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转而盯着轩辕楠的侧脸，打量着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轩辕楠放下酒杯，转头和邬少湫四目相对道：“没什么，就是最近查到一些事跟他有关，就来请教一下。”
邬少湫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他好像意识到轩辕楠在查什么事情但又不想这么快就挑明，“小楠，最近的事情不是已经让小宣和文泽处理，还有什么是需要你亲自过问的吗？”
“跟计划无关，只是我自己个人查的一些事。”
计划进展到现在，文霜的死因确实已经无关紧要，只是傅隐自己放不下。
“湫叔，据我所知昶诺去世的那段时间您就在矻圩城，是吗？”
轩辕楠这么一问，邬少湫心里的巨石“轰”的就掉了下来。
邬少湫下意识低下头去找酒壶，这一低头就瞥见轩辕楠杯子里的酒，邬少湫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整个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小楠，你······这这这······你这是酒罢？”
轩辕楠淡然的点了点头，邬少湫反应过来就立刻冲过去把她面前的酒杯给摔了。
“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心里没数是吗！”
轩辕楠没见过邬少湫这么生气，他吼的时候轩辕楠还是愣了一下。
“湫叔，我就抿了两口，不至于罢？”
邬少湫气的想骂人但又不想骂轩辕楠，就压着火说：“你又不是小宣，借酒消愁这种事你怎么会干呢？”
轩辕楠无奈一笑道：“人是会变的，关于这点，湫叔您不是最有经验的吗？”
邬少湫转身就对上轩辕楠眼中的审视，他最受不了轩辕楠拿这种眼神看自己，每次他都觉得心虚得很。
“你问什么就问罢。”
邬少湫认命的甩了甩袖子，背对着轩辕楠坐下。
“您杀昶诺是不是和二姨父有关。”
邬少湫沉默的点了点头。
“二姨父的死是不是和昶诺有关。”
邬少湫背对着轩辕楠仰头喝了口酒后又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轩辕楠扯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他那么厉害、那么精明，怎么就会被昶诺那样的废物害死。”
这个问题邬少湫也想过，可是他不知道该去问谁。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弃子？”
邬少湫回想起自己查到的细枝末节，轻声道：“三域之乱发生的时候他去找过小宣的祖父。”
难怪！
文家之主、魇雀殿主、沧海桑田魁首，无论在江湖还是庙堂都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会那么轻易就答应一个小丫头的交易······
二十几年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二十几年后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答案，轩辕楠恍然觉得十分可笑。
“邬老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他了？”
轩辕楠觉得如果文霜是在三域之乱发生后不久知道，那么昶诺所为无非就是提醒他这件事，怎么可能刺激的他就那么着急寻死。
提起这茬，邬少湫就觉得邬老是故意的。
“他只给了文霜一点提示并没有细说。”
这件事压在文霜心里十二年，直至十二年后昶诺在王位上彻底坐稳，他就顺着十二年前的这条线往下查······
一件事压在心上十几年得不到答案的感觉，轩辕楠深有体会。
邬少湫看着悄悄回头瞥见轩辕楠满面哀思，心想文霜坚持到立冬才自尽，可能也是想亲眼看着她出嫁罢······
轩辕浩早早给轩辕楠定下亲事，只怕其中也暗藏着迟来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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