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陈竽瑟的话激怒了虞崝,他无视掉陈竽瑟亦步亦趋的朝荼蘼走去把人抱了起来往外走,陈竽瑟愤恨的捶了一拳头就跟了出去。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北辰宁可舍近求远去找朝颜都不愿意和虞崝见一面,这样的人见了也是浪费时间,优柔寡断,难担大任!
“那你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陈竽瑟虽然心里气可终归还是做不到真的不管虞崝,到底他也是翟渊选的人,对于翟渊,陈竽瑟一直都是很敬重,他交代的事情,陈竽瑟也是一件都没落下,只是······
陈竽瑟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比他更想让荼蘼去死的人······
曹岩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这边的情况,但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曹岩停了一会儿,副将就上前来问:“将军,我们是先去田家军驻地还是另寻他处安营?”
曹岩想了想,说:“你们去田家军驻地安营整顿,我自己一个人逛逛。”
“是。”
东楼算是姜水比较繁华的所在,东街这一片里最高的建筑,到了夜里更是灯火通明,往来喧闹。
曹岩本来是不屑于来这种地方,现在也不是享乐的时候,可有些人终归是要见一面才能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文仓一袭朱红色的长衫坐在角落里独自买醉,曹岩也是环视一圈才找到。
“三公子新婚燕尔,二公子怎的独自在这儿买醉?”
文仓循着话音望过去就看见曹岩那副嘴脸,心下了然。
“战况胶着,曹将军怎的还有工夫来这儿喝酒?”
文仓一副要醉不醉的样子倒是让曹岩有点不知所措。
“在下这一路走来见战场已被打扫干净,可见有二公子在,曹某来与不来,田将军都收的住这场面。”
文仓冷笑道:“田将军眼高手低,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谋士,在下还是不去给田将军讨嫌了。”
文仓看着曹岩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还没找到田谱的尸体,文仓还挺想看看曹岩发现田谱尸体时会是怎么样一副神情。
“表面越是平静,内里就越是杂乱,文某就陪曹将军走这一趟。”
······
妫城凤鸣楼,
傅隐这一觉睡得很香,冷逸自然是不会去叫她,等她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傅隐转头看向窗外的黄昏,心里暗叫不好,直接跳了起来,走到外间的时候冷逸也正好带着刚炖好的汤进来。
傅隐见状,恼道:“你这双握剑的手隔三差五就去握汤匙,合适吗?”
冷逸一边盛汤一边说:“手中握剑就是为了今日能平静的在这儿盛汤。”
冷逸这话说的倒像是在和傅隐赌气,他不可能听不出傅隐的言外之意。
“照你这意思,你如今心中所思所想已非昨日之思,是吗?”
冷逸放下汤匙,他已经感觉到这屋子里散发出的愈来愈浓的怒火,比眼前冒着热气的乌鸡汤还烫。
“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只是若我们都把自己逼得太紧,那这日子可就不叫过该叫熬了。”
冷逸抬头和傅隐对视,快二十年了,他还是没把她那颗心焐热,她还是那么固执,
“这汤还是趁热喝比较好,虽然眼下时节酷热但若贪凉吃了冰酥,这腹痛可是真会要人命的。”
说着冷逸就把盛好的汤举到傅隐面前。
傅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叹着气坐下,结果鸡汤,慢慢地喝了起来,冷逸就在旁看着。
傅隐喝完一碗冷逸就再盛一碗,直至整锅汤见底,冷逸正要端着锅出去,就被傅隐叫住。
“等会儿廉皋他们过来说事,你也过来听着。”
若继续回避,那冷逸一同过来也没什么意义。
“好。”
亥时,
廉皋带着两个副将进来,这两人见到冷逸的时候眼中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
傅隐视若无睹的说道:“首战既败,这第二战就尤为关键,漏夜叫你们过来也是为了安排这第二战的部署。”
三人拱手:“末将等单凭王爷吩咐。”
傅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廉将军有伤在身还是应当静养。”
此话一出,廉臯就知道这次他又不用上阵了。
他不去,那去的就是身后这两位,廉皋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这俩也是有眼力见的,听着这话赶忙上前,傅隐先是对商洛说:“你带一千人从正面进攻大营,尽量把动静闹得大一点。”
商洛点了点头。
傅隐又转头对西门燧说:“他们那边一打起来你就带着两千人绕道他们大营后方,你再挑一个副将和你一起兵分两路直接把他们的军械营和粮草都烧了,火点着之后立刻带着人从两边围住,策应商洛,和他的主力军形成合围之势,这个时候就开始往外撤,不要恋战尽量把他们往之前交战的小树林里带。”
以曹障的心思肯定会看出这是一场局但傅隐要的就是被他看穿后的效果。
······曹障正带着先锋部队和商洛交战,身后的兵卒一声大喊,曹障回首就望见了滚滚浓烟,心里暗叫不好,正要调转马头,手中的长枪就被钳制,曹障心里暗骂一声,继续和商洛纠缠,而另一边的田蔚追击西门燧已然到了小树林,田蔚坐在马背上四处探看,突然树林里传出动静,田蔚警惕的叫两个兵卒上前查看,可那两个兵卒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出一阵嘶吼声。
田蔚见势不妙,正打算撤退就见树林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田蔚警惕的握紧手中长枪,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就看见那张他这几个月夜夜都会看见的脸!
“大将军!”
田蔚身后不知谁喊了这一声,那人影才恍恍惚惚道:“蔚儿,快走——”
田蔚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惨叫声就接踵而至!
田蔚还没回头就感觉一阵晕眩,整个人就摔下马去。
曹障赶到的时候就见田蔚躺在尸身血海里,曹障赶忙冲过去把田蔚拽了出来,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一战输的有点太难看了!
上回红师败落好歹还剩几个回去,曹家军这次损失,折了一半,田家军这边出了田蔚全军覆没!
这样的战报曹障还不知道该怎么报到矻圩城。
······
文烨和少艾刚到妫城听见这消息就笑的合不拢嘴。
傅隐在凤鸣楼里摆宴席庆祝,少艾笑的前仰后翻,拉着傅隐一个劲的说:“还是你厉害,来了一出白日闹鬼,不但重挫雍军的锐气,还成功的把局面扳了回来。”
傅隐一见少艾这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接过冷逸递来的茶,说:“其实这件事本身就不难,只是他们从来没输过,自然就会骄傲,这次就当是个教训,长长记性也是好的。”
横竖现在还没正面宣战,矻圩城那边也不敢大肆出兵,他们也害怕引起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