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艾要是这么容易就屈服,那她就真的转性了。
少艾低头苦思,问道:“文烨不是也会行军打仗,你把他带过去,红师这边的事情让文烨管,他要是敢动歪心思,我亲手了解了他!”
少艾说的义愤填膺,正准备走下来的文烨听到这话,直接趴在冷逸肩上哭了起来。
傅隐听见动静循声望去,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自己回头看看?”
少艾回头就看见文烨一整个人都快贴到冷逸身上,少艾怒目圆睁道:“怎么,让你做点事情,你还觉得委屈了!”
成亲以后,文烨就变得越来越闲,少艾看他也是越来越不顺眼。
冷逸其实很想把文烨推开但他抬头的刹那和傅隐对上,只看见她摇了摇头才把手放下。
傅隐扶住少艾的肩膀,说道:“少艾,文烨已经离开文家,他现在要是手上再有军权,那文家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第一个被牵连的就是阿杳。”
文家知道少艾的身份,不会轻易跟她翻脸但轩辕杳和轩辕家的关系一向不睦,而且她已经是文家妇,文家的荣辱与她皆是息息相关,若文家再起波澜,她也是不能幸免的。
少艾回首就见傅隐一脸的沉重,这副神情在查出轩辕浩死因的那年少艾就见过,那个时候她杀了坞闵王,是傅隐冲到宫里把她拉了出来。
差一点,她就又失控了!
少艾闭目压下心中的怒气,冷逸见状拍了拍文烨的肩膀,文烨把头抬起看见少艾的样子就急急地冲了过去。
文烨掌心覆在少艾平放在膝盖的手背上,傅隐见状起身给文烨腾了位置。
那年,少艾就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的走火入魔才会被白茸强制闭关,十几年的时间还是没办法把这股火压下去,傅隐见状似是想起了什么走到冷逸身边低语几句,冷逸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陨萚听廉臯说了文烨和少艾也过来,所以这几日他都很老实的没有在凤鸣楼出现,唯恐落在少艾手上还要挨打。
海市蜃楼的这处据点跟凤鸣楼隔了两条街,但冷逸的身手摆在那里,自然一会儿就到了。
陨萚听见动静出来就看见冷逸,“姑父,您怎么来了?”
陨萚本来以为是文烨,但如果是冷逸的话那就说明是傅隐让他来的。
“你母亲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看好朝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让她出去。”
少艾那个德行实在是一言难尽,傅隐走了以后就更没有人能拉得住,到时候她要是真的一冲动把朝颜给宰了,那就又是一场母子对立的戏码。
“姑姑也劝不动吗?”
陨萚说这话的时候不免心虚,其实他没有什么资格请求傅隐帮她,毕竟朝颜确确实实是坞枫王室的血脉,坞枫王室害死轩辕浩这件事已经无可辩解。
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如期而至,陨萚低着头只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就算劝,你也要给你母亲一个接受的过程。”
就算是普通人要接受自己的儿子和仇人的女儿也是需要时间,更何况是少艾这么心高气傲的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真的接受你了吗?”
冷逸一句话把陨萚一直回避的问题摆在了明面。
陨萚苦笑的摇了摇头,“她要先把心里的位置腾出来,然后才能想要不要接受。”
十年的感情,即使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大姑已执意要去姜水,我去送送她。”
冷逸这些年虽然把朝颜留在身边但一直都是视若无睹,陨萚提到这件事他除了离开还能说什么。
“你不去吗?”
陨萚以为到了现在,他应该不会再让她一个人行动。
冷逸的脚步顿住,背对着陨萚说:“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早就看清,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陪她到最后一刻,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也不去想了。
城门口,文烨和少艾已经在送人,冷逸赶过去的时候少艾和傅隐在说活,文烨一个人站在后面。
文烨听见动静回首就见冷逸气喘吁吁的站在那儿,文烨心领神会的上前把少艾从傅隐身上拔下来。
少艾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瞥见经过她的走过去的冷逸心里的怒火顿时烧了起来,傅隐也摇了摇头,少艾才把心头火压了下去,从腰封里取出一瓶药丸打在傅隐手上,“这是紫骝配的药,你随身带着要是不舒服就服一粒。”
文烨和少艾走远后,傅隐放下马缰走到冷逸面前,“你想明白了?”
冷逸沉默的点了点头。
傅隐欣然一笑,转身上马,“那妫城这边就交给你了。”
白发及腰的男人看着红发女子随风策马的样子,这一幕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么违和。
······
本来上次傅隐就打算直接来姜水,可是被陨萚的事情一扯给耽搁了。
这次,不论神农和三垣如何,都一定要把驱颂带回去。
姜水这边陈竽瑟收到消息的时候,一脸的愁容。
“文烨没请来倒是把红阎王给招来,哎!”
虞崝刚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陈竽瑟在那儿唉声叹气。
“兵来将挡,三垣的人不是也和红阎王过不去吗?”
陈竽瑟看着虞崝一副乐观的样子,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可是虞国王室现在除了虞崝就只剩下躺在里面的那位半死不活的荼蘼公主。
陈竽瑟感觉自己当年明显就是被骗了。
“红阎王若是那么好对付,沧海桑田也不至于死了三任魁首也没把她除掉。”
现在的沧海桑田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就入不了红阎王的眼,她现在可以专心来对付雍军。
“听说红师在妫城重挫田曹联军,至此关键时期她不在妫城主持大局,就因为一封信来姜水,实在是不明知。”
虞崝这么一想,红阎王其实也不是无懈可击,至少她冲动,会因为一点情况就乱了分寸。
“没那么简单。”
陈竽瑟可是领教过红阎王的手段,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先除掉荼蘼,万一她以虞国王室的身份和红阎王合作,那虞崝就是弃子。
要想在虞崝面前除掉荼蘼,现在的姜水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陈竽瑟看了眼煎药的虞崝,咬了咬牙,往东街走去。
东楼里,文仓和覃兮喝的烂醉,听到陈竽瑟来了,文仓十分知趣的从窗户出去。
覃兮整了整衣衫,端正坐姿。
陈竽瑟推门而入就看见了满地的酒壶。
“陈先生冒夜而来,虞崝殿下可知?”
覃兮虽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戳心。
“为臣要做的就是为主分忧。”
陈竽瑟将情报摆在案上,覃兮十分自然的拿起来一观。
“陈先生不知道覃兮和红阎王的关系吗?”
陈竽瑟似是没想到覃兮会提这一嘴,轻笑道:“陈某相信在姜水还没人有胆子拿这件事开玩笑。”
这世上并非都是像文仓和兰华那般睁着眼睛的瞎子,就比如荼蘼她明明认出来但仍旧什么都没说。
“那陈先生来此是想和覃兮聊什么?”
神农能得到的消息,覃兮自然也能,他知道红阎王过来肯定是奔着驱颂,可若是驱颂就这么被红阎王带了回去,他接下来的计划又该如何实施······
“我帮你留住驱颂,你帮我除掉荼蘼。”
覃兮闻言,噗嗤笑了出来。
“神农现在的实力连一个荼蘼都除不掉了吗?”
覃兮字里行间都带着讽刺但陈竽瑟是最能忍受冷嘲热讽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选做神农和翟氏的连接。
“虞崝不想。”
说起虞崝,陈竽瑟的头就疼得厉害。
“就非得是虞崝,荼蘼不行吗?”
覃兮这一问倒是把陈竽瑟给问懵了。
荼蘼在谋略和胆识上确实都远胜于虞崝,可是荼蘼是女儿身,光这一项她就不可能继位大统,更别说是代表虞国讨伐暴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