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温柔和沈林怡一路推搡着来到火锅店,店里已经堵满了人,马路上也排满了队。
“糟了,我忘了订座,这个点火锅店人可是很多的,” 说完,沈林怡挤到前台,“还有座位吗?”
“抱歉,我们的号已经排到两百多了,实在是没空号了。”
前台的一位女服务生一边匆匆忙忙地记账一边回答沈林怡。
“不会吧,”沈林怡仍不肯放弃,“那我们得等多久才有空号?”
“你们大概得等五个多小时才有号。”
安温柔把沈林怡拉出来,对她小声说:“算了吧,我们去其他地方吃。”
沈林怡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挤满人的火锅店,“好吧。”
两人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坐了下来,夜风吹过,安温柔觉得凉飕飕的,扯了扯衣服。
“老板,再来一盘烤羊腿!”
沈林怡不顾形象地大口啃着羊腿,含糊不清地说话,“还是嗝…烧烤…嗝…好吃…嗝…”
安温柔刚抿了几口水,见沈林怡这样,笑得水都咽不下去。扯了张纸巾,往林怡嘴上胡乱一擦,“别人看了还以为你八辈子没吃饭,注意下形象吧大小姐。”
沈林怡擦擦嘴,打了个饱嗝,“你难道不知道美食面前的矜持是罪过?”
安温柔笑着摇摇头,说:“以前小的时候,在福利院里,最想吃的就是这些。”
她拿起一串烤肉,又继续说,“现在长大了,反而觉得这些东西没有那么诱人了。”
沈林怡看着惆怅的安温柔,叹了口气,“别动不动就提你小时候,现在不好吗?”
“哔哩吧啦哔…”沈林怡的电话响起。
“喂,安琪,怎么了。”
沈林怡似乎早就知道这是谁打来的电话,直接接起。
“哦好,麻烦你放在我们宿舍门口,藏在那个帘子下面,别被别人看到了。”
沈林怡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激动地摇着安温柔:“为言学长打call的灯牌做好了!”
“停停停,脑袋都晕了,不就是看场篮球赛而已,至于嘛?”安温柔一边揉着脑袋,一边不解地问。
“不止呢,我们还要提前两小时去占座,一定要在前排,想想言学长那盘篮球的样子简直……”沈林怡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眼中发光。
安温柔努力想像言洛打篮球的样子,想着想着,竟然也陷入了痴迷…
要不是安温柔的手机响起,两人可能会一直在烧烤摊上犯花痴。
安温柔瞄了一眼来电提醒,立马恢复了正常,而沈林怡还犯着花痴。
“老院长,这会儿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温柔啊,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们福利院要存档,现在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安温柔停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
从小,作为一个孤儿,为了出人头地,她在福利院里拼命学习,争取那少得可怜的名额去市一中。如今虽然只是回去录点资料,但那个地方,她却是提都不愿提及的。
“林怡,你先吃吧,福利院有点事找我,我过去一趟。”
沈林怡还没反应过来,安温柔已经提着包匆匆忙忙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
“喂喂温柔!记得八点前回宿舍!”
坐在福利院的办公室里,安温柔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麻木了。她根本不愿意去想起那些旧事。老院长见状,感到很为难。给安温柔倒了杯热茶,端到她面前。
“温柔,从小啊,你就是我们福利院里最懂事的孩子,学习上进,品德良好,虽然你对悲痛的记忆选择忘记,但越是这样,它就会越让人忘不掉。”
老院子顿了顿,喝了口茶,又说:“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福利院的吗?”
安温柔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望向窗外。
怎么来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十一岁那年,父亲出了车祸,死在外地,无人收尸,家里也只有一个疯掉的母亲,痴痴傻傻,还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父亲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但如今却不在了。她与母亲整日无人照顾,不久,母亲就自杀了。那一幕,她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她只记得,自己成了孤儿,没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没有慈爱的爷爷奶奶,她只有一个人了。她还记得,慈善机构的人是怎么找到她,让她进到福利院里。她在里面,又是怎样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
安温柔想到这里,只感觉心都凉了。她简直是一无所有。 现在又查出了抑郁症,还好只是轻度,但当年母亲的病,不就是由轻度一步步发展而来的吗……
院长见她这样,便没再说些什么了。
“小王,再去找找以前的资料,看有没有温柔的,如果有,那就核实一下,没有的话,”老院子看向安温柔,“那还得麻烦温柔你亲自过来了。”
“谢谢院长,那…我就先回宿舍了。”
安温柔小跑到街上,她只觉得胸口发闷,想大哭一场,但又没人倾诉,沈林怡此刻又不在身边。
她孤独地蹲在街上,抱着头,轻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