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279 昆仑虚

即墨瞥一眼旁边的何琼露，满是厌恶。何琼露排到即墨身后，与千洪同行。

昆仑又称万祖之山、玉京，是华夏"龙脉之祖"。西起帕米尔高原，横贯西域、吐蕃，全长约两千余公里，拥有五十多万顷土地。

神界西王母与东王公分掌男女修仙登引之事，她就居住在昆仑虚中，传说其长相怪异，人头虎身，由两只青鸟侍奉。

瑶池也在此山之上，黄河从这里发源流向中原腹地，盛产玉石，山上还有不死树。

何琼露问道，“伯母，我们还有多久到昆仑虚？”

芈萝看一眼后面的小姑娘，听说她是父亲指定给即墨的媳妇，却被即墨一口拒绝。私自下凡又追他千里，比何晓爱得更痴狂。

“还有一天一夜，跟着北斗星走就能到达昆仑。不过昆仑虚隐藏在山间的昆仑之眼，我也从没去过。神族陨落后，众神皆已身故，不知道西王母还在不在那里。”

即墨听到此言问道，“娘，西王母和王母娘娘是亲戚吗？”

何琼露翻了翻白眼，千洪说道，“西王母和王母娘娘是不同的神，神职也不同，没有血缘关系。”

“对，西王母和东王公是管辖男女修仙登引的神官，凡是经过自身努力修道成仙的人，都要向他们报到。所以凡人在提及西王母和东王公时会称之为炼丹修仙的神明。”芈萝看着千洪和即墨，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老了，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即墨皱眉，“我无意成仙，为何还会历劫？”

“因为凤凰族天生就有慧根，到了四百年就会历天劫，得道者飞升，失道者毙命。”

即墨惊叹一声，“好险，还好我回瑶山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想到外公。何琼露自顾自地飞着，仿佛一丝愧疚都没有。

昆仑之眼，喷涌万年。鸟兽不近，寸草不生，乃是一片眼珠形状的赤色沼泽。

四人站在沼泽远处，即墨捡起一块石头，投掷向昆仑之眼，迅速陷了进去。

“我们怎么进去？”即墨问道。

何琼露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经常有人来，到处都是脚印。”

千洪看向旁边的脚印也点点头。

芈萝皱眉，“看来神域陨落后昆仑虚的结界被打开，很多想要成仙的妄人都从这里进昆仑虚了。脚印在沼泽地边戛然而止，可能沼泽下面就是入口。”

四人跳进昆仑之眼，泥沙掩埋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夹带着一股黄沙，四人滑向了洞底。

只闻空气中有股中草药的苦味，远处略有人声。

四人化作凡人模样，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只见洞穴延伸到一处神殿，神殿的墙壁上有壁画，也有来往千年的凡人留下的笔迹——***到此一游。

何琼露指着其中一副壁画，“伯母你看，这壁画上画的是什么？”

壁画上画着一位少年自己献身给饥饿的老虎吃掉，紧接着是身穿褐衣的男子自行割肉喂了奄奄一息的老鹰，第三幅是身上长有九色毛发的鹿带着一个将死之人飞跃悬崖绝壁，最后一副是一双父母吃下一男子奉上的红肉。

千洪说道，“这笔法锋利，故事血腥残忍，会不会是后来入昆仑虚的妖道所做？”

即墨看看芈萝，芈萝摇摇头，“这就是西王母行宫的壁画，上面画的分别是萨捶那舍身饲虎、尸毗王割肉救鹰、九色鹿舍己救人、须阁提割肉奉亲。寓意为因果报应，苦修行善，可见凡人成仙道阻且艰。”

“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苦才能得道。”即墨说道。

芈萝点头，“正是这个意思。”

四人再往前走，人声逐渐近了，在油灯照亮的大殿之上，伫立着西王母高大的人头虎身神像，两侧分别塑了一尊青鸟像。

神像下跪了上百名口中念念有词的人，皆是面色惨白，形容枯槁。

其间一个人发现了大殿外的四人，站起来跑到四人面前，“你们也是新来的？快快快，来一起念经修道，早日登仙！”

何琼露见此人衣衫褴褛，手腕处有数条刀伤，说道，“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包扎？”

芈萝拉住何琼露，摇了摇头，用隔空传音告诫三人，“此地有古怪。”

那人也不躲闪，索性将伤口展示给四人看，“这个啊，这个也是修道其中的一部分，来这里的人每天只吃两顿，每顿都是有西王母手下的青鸟提供。我们还需放血，修炼仙丹，念经做法。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仙丹炼成，自己也就飞升了。”

即墨笑了笑，这不是飞升，是饥饿加失血过多而死了吧。

“那你们当中有人飞升吗？”

“有啊，你看！”那人指向一个念念有词的人突然倒地不起，旁边的人用手指探探他的鼻息，突然欢呼雀跃起来。

“他升仙了，升仙了！”

“又一位升仙啦！”

整个大殿的人都开始欢呼雀跃，那人也加入进去。

只见由远及近地走来一人，即墨和千洪躲在大殿梁上，芈萝带着何琼露化作飞蛾着陆在满是灰尘的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