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拿起一杯茶小酌一口,“我们这里是正当酒楼,不过公子这几天盘查仔细的话,会发现我们这里卖酒菜的方式和别家不同。”
子慕公子缓过神来,侍卫欲拔刀被他拦下,“是有此事。”
我与丑奴对视一眼,上钩了。
“开一家酒楼,一年最多可盈利九千两白银,开十家酒楼,一年只可盈利八万两白银,公子可知为什么?”
子慕公子摇扇,“各家酒楼皆有不同,人丁伙计,地理位置,民俗文化都会影响到酒楼的盈亏,所以有赚有赔。”
我拍桌,右脚不自觉地踩在长板凳上,一副女土匪的架势,“对了!若是把西门吹雪开到楚国寿春,韩国宜阳,秦国咸阳,赵国邯郸,夜郎思州,不出一年就可赚得盆满钵满。”
“你是说西门吹雪的售卖方式也可以卖给我,只要我有足够的资本,西门吹雪可走遍全天下?”子慕将扇子收起。
我点头,“是啊,不过这经营之法非常绝妙,一般人想不到的,我这里都有,就看你买不买得起。”
子慕公子伸头,比了一个“二”。
我摇头,子慕公子有比了一个“三”。
我对他笑了笑,“三百万两,成交!丑奴,笔墨伺候!”
丑奴点头到柜台拿笔墨纸砚,子慕公子摆手,“打住,我说的是三万两白银,你这价也太高了吧。”
“不高不高,你想象一下西门吹雪开遍天下,一年何止这区区三百万两白银?我可是有急事回老家才舍弃这个项目的,你以后成了比当年陈志远还要富有的商贾可要记得是我提点你的哟~”我笑着走到他身后在耳边低语。
“房契给我看看。”
我把房契交到他手上,子慕公子简单阅览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大名上。
“怎么了?”我问道。
“这名字是你写的?”子慕公子看着我。
我点点头,莫非我在赵国的通缉令他看到过?
子慕公子话锋一转,“字真丑。人家说字如其人,看老板你貌美如花,这字可不上相呀。”
我哈哈大笑,“早年间在闺阁之内没学多久书法,贪玩儿去了。”
子慕公子也笑笑,“等你卖了这酒楼,有时间去赵国练练书法吧。三百万两白银足够你花几辈子的了。”
他这是成交的意思?
丑奴端着笔墨纸砚一直在旁边候着。
我试探地问,“你答应了?”
子慕公子点头,“不过三百万两白银确实金额太大,我还需在锦城多留几日,等钱庄汇钱给我,我才能给你银票。”
我向丑奴招招手,“那今日先把契约签了吧。”
子慕公子拒绝,“等钱款从韩国汇过来,我再签。不然有种欠了巨额债务的感觉,趁这几天我派几个手下来西门吹雪学习你们的经营之法,他们都是走江湖的老人物,要是你敢蒙我,后果自负!”
我勉强一笑,说半天他娘的居然还要试用几天,甚是奸诈。他真的是韩国人?
丑奴端着笔墨纸砚看着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向丑奴摆摆手,“好吧,笔墨撤了。左右我也不着急,明日不如子慕公子与我一同去锦城中转转,听听家夫弹奏的琵琶曲吧。”
子慕公子点点头,“如此甚好,老板的夫君是一位乐师?”
“是,他在附近教授乐理和琵琶,明日你听他弹奏一曲,就知道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了。”(取自《赠花卿》)
子慕公子淡淡地笑着点头,两旁的侍卫眼神颇有不对,他们,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次日钟仪和我,一个头披纱衣带着琵琶,一个面带纱巾挺着大肚子往山下走。
钟仪看着我,“三娘,我听丁大嫂说女子怀孕六个月以后特别容易累,要是不行,我去帮你处理都行。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这是条大鱼,我怕你和丑奴搞不定。到时候摊子一砸,雅楠那边该如何是好?”
我踩在下坡路上的石头蹦跶几下,“你看,我不是健壮如牛吗?”
“快别蹦了,危险。”钟仪拦腰将我抱下来,他的体温很高,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有一个人也这样宠溺地抱过我,体温很热。
我问道,“你觉得我重吗?”
“说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重了。”
我轻哼一声,往前走,钟仪追上我,“是肚子里的孩子重了,不是你重了。”
来到西门吹雪,子慕公子早已在二楼的包间等待,钟仪坐在对面,我做正中,子慕公子做对窗的位置。
琵琶声起,轻揉慢捻抹复挑,演绎出《霓裳》曲中曼妙的异域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