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新一艰难地扯动嘴角笑起来，“怎么可能！我又没有暴露！”明明知道兰出事了，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怎么可能呢？兰……她不可能有事的啊！她不能有事啊！兰！
“我没骗你，工藤。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来看……“秀一一字一顿地说，完美地掩饰住自己和电话那头的人一样的情感，逼着自己相信现实，“她们和水无怜奈在同一个医院……“
啪！
手机从右手中滑落到地上，新一呆呆地看着前方，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兰……
电话那头的秀一沉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Jodie注意到少年的不对劲，看看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喂？”
“Jodie？”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工藤他一脸失神的样子……”
秀一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不想讲这么残忍无情的事情。
“纳……纳尼……怎么会……”Jodie也不自然了。在学校教书这些天，她能感觉到兰对于新一的重要，也难怪这孩子会这么失神了……而且兰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
“等会儿再说了。”秀一挂掉电话，坐在椅子上。椅子是冰冷的，空气里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他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做不到。
Jodie把手机递给新一，安慰似的说——尽管她知道，大概没什么用：“Hey，cool guy……”
新一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递过来的手机。全世界都是安静的，他听不进去任何声音，满脑子一片空白再也，塞不进其他东西。
“兰……”他闭上眼睛，紧紧皱着眉头。你不会有事的吧？
兰！
他握紧了拳头，尽全力跑向秀一刚才说的位置——哪怕他感觉自己站都要站不稳了。
冲过去，看见闭着眼睛的秀一。
红光亮着，那么刺眼，刺得人眼睛疼，疼的想流泪，疼得人痛到了内心。
兰……兰……兰……
他当然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有一只脚跨进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但他希望自己不知道。
他希望自己天真地以为，那红光是代表兰没事的光。但这是不可能的。
新一竭力撑住自己，但实在撑不住了，两条腿不受控制地无力。他扶住椅子的扶手，颤颤巍巍地坐下，简直像个老爷爷。他抱住自己的头，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泪水充斥了眼眶，他拼命睁大眼睛不让液体流出来。喉咙已经哽咽，他死命咬住嘴唇愣是不发出声音。但是，他失败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肆虐在脸颊，嘴唇已经被咬得流出鲜血。血混着泪流进嘴巴，不知道是什么苦涩的味道。
秀一听到新一的声音，知道那个男孩儿过来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没事的，他不由得又想到了卡在生死关头的哀，他越发用劲闭紧眼睛，想要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想要抑制住自己也落泪的冲动。但他不知道，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把他的担忧全部写在脸上。志保你……
随后追过来的Jodie看着两个人在椅子上，空气里的悲伤像扼住了她的咽喉。干什么都不太好，她只好也坐下来，狠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
墙上的时钟无声地走着，一圈，一圈，一圈……
天都黑了。红光还是毫无情感地亮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新一脸上还有着浅浅的泪痕，紧紧盯着手术间那扇紧闭的大门。薄薄一块铁板，隔绝着生与死的距离。他一面希望这扇门早点打开，一面又不敢想象打开后的后果。
………………
一个红光终于熄灭了。
三个人都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秀一插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Jodie猛一下抬起头，新一的右手狠狠掐上了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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