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缓了缓，继续说：“但是只能有一个人能被组织挑选，只有这一个名额，可以活着。我记得哥哥说，池子，你把我杀了吧，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这时候才发觉，之前我的眼泪没有流完。我又一次哭的不像样子。幸好丛林里没有摄像头——组织是不允许有感情牵绊的。哥没有抱住我，反而用手狠狠抽我耳光：‘你哭什么？快一点！杀了我！’我没有动。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能杀了哥哥！活多少辈子都不能！哥狠狠打着我，我没有怨他。我擦掉眼睛上的血污和泪水。哥停下来。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那一刻，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我拿起手枪，对准了哥哥的鼻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枪洞：‘很好。开枪吧我的好妹妹，你要好好活下去！’我冷笑：‘很好，哥……’我迅速地把枪口对向我的心脏。我放了一枪，大喊：‘你好好活着吧！’
“我倒下去。我昏迷了。我那一枪放歪了，没有打到心脏，我没有打死我自己。我凭着最后的力气，踉踉跄跄地跑出丛林。他们看我已经要死的样子，就把我放了。后来，我在逃跑的路上偶然看见苦艾酒。那时候我看到了让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张脸——是琴。我听到，只选择一个的‘比赛’是琴领导的。之前，所有人不必死亡，只需要被打昏就可以，但这回，一定要死！
“琴那张冷酷的脸啊，我匆匆扫了一眼就走了，但我终生也不可能忘却的！是他，间接屠杀了那么多人，逼得我们兄妹这样永远分开。我活着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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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你就待在这。如果有人来，你就说你是她的亲戚。”新一简短地解释。
“但是我不……”
“哎，不要较真么！有的事情你真的不能知……”
“新一！”
一阵沉默。
新一避开兰的眼神：“兰，我承认很多事情我瞒着你，这对你很不公平——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还给你带来了不少伤害。但是我……”
“新一。”兰摇摇头，“你……”
“兰！”新一打断她，他坚定地迎着兰的目光，“对不起！但是这些事，你不应该知道——至少现在不能知道。”
兰大大的眼睛里不知道有什么，夹杂着太多太多。
她忧伤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男孩，他背负了太多他不该承担的。
新一看了看病床上的有希子，想叹气，却叹不出来。
——对不起，兰，对不起。新一想，伤心地。
“兰，按我说的做，可以吗？”他的声音里甚至有了乞求。
“……可以。”
新一欣喜地抬起头，却看到兰对着窗户孤独的背影。
曾几何时，他也站在那里，失落地看着整个世界的繁华。
新一的眼神黯淡下去。
他忧伤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她经历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
他伸出手，想把她揽到怀里。
但他还是收回了手。
她从窗户里把新一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她淡蓝色的眼里泛起细碎的泪花。
“那……我走了。”新一的声音是那么沉重。
没有回答。
新一没有说话，没有叹气，默默地转身。
她没有再犹豫。
她转身抱住了这个男孩。
他愣住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感觉到后背湿了一小块。他回过身去，温柔地擦掉了女孩子的泪水，把她拥入怀中。
兰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宽厚踏实的怀抱。
她喃喃着：“新一，你会回来的吧？”
新一深深地闻着她的发香，狠狠地抱紧了她：“会的，我还要回家吃兰烧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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