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这一年来确实辛苦了,也经历了很多,”陈标斌说道,“他失去了很多东西,想寻求心灵深处的那一片净土,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没错,还是师父说得一语中的,”付天齐说道,“我累了,想歇歇了。”
“那你今后打算干什么,又打算去哪?”范梓媛问道。
“还没想好,但这不是什么需要大家牵挂的事情,”付天齐说道,“我一切安好,不用范小姐操心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范梓媛说道,“陈局长,两位处长,拜拜。”
范梓媛离开后,付天齐用惊愕的眼神打量着陈标斌,他不明白明宣浩为何要把陈标斌一起拉过来,一开始他还为范梓媛捏了一把汗呢。
“现在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陈标斌笑道,“我刚才已经说服范梓媛了,我想她以后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
“天齐,要不是师父,我恐怕还没法帮你一起说服范梓媛呢,”明宣浩也笑道,“姜的还是老的辣啊。”
“师父,房子我已经在找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搬出基地去了。”付天齐说道。
“哎,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想赶你走吗,”陈标斌无奈地拍了拍付天齐的肩膀,“到上面去说吧。”
付天齐和明宣浩跟随陈标斌来到了一间明亮的屋子里,这也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到他们的师父所居住的地方。屋子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摆设看上去却相当整齐,又呈放着几尊神像,俨然如同王庙一般。
“师父真不愧是师父,您的住所就跟您一样有王者之气啊。”明宣浩急忙趁机奉承几句。
“天齐,你怎么也不说两句,”陈标斌见付天齐一直在沉默,便对他说道,“看一个人住的地方怎样,就能知道他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师父,我并没有那种大志,我只求社会安定和人民安康而已。”付天齐说道。
“我二十一年前收养了你们五人,本来打算全部留在身边跟我一起打江山的,”陈标斌叹了一口气,“如今牺牲了两个,溜了一个,现在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以后我身边就只剩下宣浩一个徒弟了。”
“是啊,天齐,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师父非但不会怪你,还会很欣慰呢,”明宣浩说道,“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留下来,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在茫茫人海中啊。”
“我无能为力,”付天齐笑道,“我有自己的原则,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既不为五斗米折腰,也不攀龙附凤。既然我无力改变现实,那我就只好避而远之,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
“宣浩,去我房间里把那瓶还没开封的白兰地给拿过来。”陈标斌突然吩咐道。
“师父,您这是……”付天齐还在纳闷陈标斌想干什么,明宣浩已经将一瓶酒拿了出来。
“今晚我们师徒三个好好喝一宿,”陈标斌笑道,“我养育了你们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跟你们一起吃过一顿团聚餐。本来我有打算等到你们全部露面了,或者等到你们五人共同完成任务凯旋归来了,我再来跟你们搓一顿。现在看来,只剩下你们俩了。”
“师父……”付天齐顿时感到一阵心酸,“好,今晚我跟宣浩陪您喝个痛快。”
“天齐,如果你喝完之后没法站起来离开这里,你就别想走了。”明宣浩笑着拍了拍付天齐的肩膀。
此时的付天齐内心已经深受触动,尽管他之前一直觉得陈标斌和明宣浩的办事风格太过于阴暗,又很精于算计,不能跟他们深入交往。但如今,陈标斌和明宣浩的深切挽留又让他回忆起了这一年来自己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那些曾经患难与共的美好瞬间顿时如同昨日一般涌现在眼前。他仿佛看到了赵美琳、古登峰、杜瑜也聚在这里跟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明宣浩拧开了酒盖子,随后他们三人便痛快地喝了起来,还不时相互回忆这些年来各自所经历过的事情。当然了,付天齐和明宣浩在相逢米国圣亚科之前是从未谋面的,他们在相互认识对方之前甚至都没听说过还有另外四个跟自己的处境一模一样,以及肩负着跟自己一样的使命的战友。整个酒席间,陈标斌侃侃而谈,时而讲述付天齐的童年,时而又回忆明宣浩的童年,那种对爱徒的深深的关切和器重早已溢于言表。付天齐和明宣浩都深受感动,不时跟陈标斌相互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