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砰！啪！”“诶呦我*！”砸桌子的声音之后是某位女主播的粗口。
吕嘉一的电脑桌质量很好，见过她打游戏的人都这么说。
一位哲人说过：电子游戏不会让人变得暴力，但是网络延迟会。
吕嘉一不一样，在打游戏的时候她可以因为任何事情发火——直播间的老观众都习惯了。
“臭小子别跑！我这次不把你锤成**，我就把我爱二代最强女主播的招牌拿去喂男友！”
其实她直播打游戏节目效果是不错的，但是她很少直播而且时间随缘，所以一直没什么人气——不过她也没想着火就是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所以在客厅玩手机的另外两个人可以清楚地听到吕嘉一的直播内容。
“我就不明白了，打游戏不就是为了快乐吗？为了谁更强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呢？”曾一梦松开怀里的抱枕，抓了一把瓜子。
“这个不难理解，雄性动物天生就有一定的斗争欲望和好胜心，和谐社会既不能打仗，又不能斗殴，这些欲望自然就会发泄到电子游戏当中。所以......”
诸葛琳感觉哪里不对，停了一下。
“雌性动物应该......也差不多吧？”
......
“我的回合！万箭齐发！”龚聚仁帅气地甩出一张牌。
“放弃挣扎吧，我才是最强的。闪！”关谷轻描淡写地打出了手牌。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开始，龚聚仁就很少在“三国瞅”上赢过关谷。
“二位兄弟，与其在这里争个你死我活，不如一起来帮小弟一个小忙。”张小壮端着他的电脑出现了。
没等两人答应，他就直接把电脑放在了桌上。
“我最近接了一点私活，要开发一款小游戏，但是游戏平衡这方面我需要玩家的意见，所以想让你们评测一下。”
“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是开发游戏应该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活吧？”关谷看了一眼张小壮。
“这你们就别管了，相信我的头发和肝好吧？快来试试这几个人物的平衡性怎么样？”
这是一款格斗游戏，没有战斗力系统的那种。
它的宣传口号就是“公平对战”。
至于为什么把最核心的内容外包给张小壮这个外人......这就得问张小壮在培训班的那几个同学了。
......
一般来说，大部分培训班只能培养出一些没什么干货的程序员——我们一般称其为码农。
张小壮的那几个同学就是这样的，他们不生产代码，他们只是代码的搬运工。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毕竟不是每个程序员都叫张小壮。
张小壮是天才，不然他不会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坐在了大学教室里，也不会以碾压的姿态拿到校园知识竞赛的冠军。
天才往往自信，而自信有时会带来自负。
“哥几个，既然干了这行，那我就要做最强的那个大牛。”在某次聚会上，半醉半醒的张小壮说了这么一句话。
后面的对话没人记得了，大家只知道张小壮夸下了海口，要一个人搞定他这几个同学正在做的项目。
虽然有亿点后悔，但那确实是张小壮的心里话。
有点偏激，但是至少很积极。
......
“咚！砰！啪！”“诶呦我*！”砸桌子的声音之后是某位女主播的粗口。
吕嘉一现在没有直播，也没有打游戏。
她只是在论坛上和人吵架而已。
“XXX就是个**角色，技能范围大，伤害高，还能无脑连，这不削弱？”
“笑死我了，自己菜就嫌游戏不平衡，干脆把玩家削弱了吧。”
“我说XX就是个**角色没意见吧，八个月的时间就做出这种**？XX策划赶紧*吧。”
“是是是对对对，反正过几天跑出来真香也没人认识你是谁。”
“*******！你*****！”
“就因为这个？这就是你和一个陌生人线下真人PK的原因？”曾一梦瞪大了眼睛。
“我也是一不小心上头了嘛，谁知道对面还真答应了。”吕嘉一也有点不好意思。
龚聚仁现在很难受。
一会万一打起来，他总不好意思让这俩女生动手吧。
可为什么我就要出来干这事？在家里玩游戏不好吗？
“没事的班长，我会帮你喊加油的。”被手里的这个项目搞得焦头烂额的张小壮准备看戏。
到了约定的时间，一个年轻男子出现了。
从他的打扮来看，他的经济条件似乎不错。
吕嘉一刚想开口，他却摆了摆手：“慢着。”
“我懒得和凡人多费口舌，我特意请到了一位律师，有什么事和他说吧。”
懒得说话？你敲键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找律师干嘛？
“不找个著名法考讲师说倒你们，我心里不爽，好了，电话通了，有什么事找他说吧。”
这人有病吧？吵架特意找个律师来？
电话里传来一阵冲水声，然后就是一个老年男性的声音：
“喂？听得到吗？大家有话好好说。”
张小壮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
......
夜深了，合上电脑，倒杯牛奶，走到阳台，仰望月亮。
有什么技术难题吗？没有，以张小壮的水平完全搞得定。
可是实在太多了，负责一个模块轻轻松松，可一个人负责上百个怎么说？
一直忙着工作，好久都没回家了，甚至电话都没打过。
今天下午从电话里听到父亲声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小壮和诸葛琳都很聪明，天才级别的那种聪明。
可天才也有烦恼，张小壮这一次就第一次体会到面对难题的无力感。
几个小时前，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著名法考讲师，张小壮的父亲张伟，说了很多让张小壮难忘的话。
“孩子，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当然，我跟你妹妹也这么说。”
“但一个人不可能也不应该独自解决问题，连自己的弱小都不敢承认，何谈强大呢？”
将杯中的最后一点牛奶一饮而尽，张小壮拿出了手机。
“兄弟们，为了我的发际线，这次我认输。”
与此同时，隔壁的某个房间里有人还没睡。
“咚！砰！啪！”“诶呦我*！”砸桌子的声音之后是某位女主播的粗口。
当然，为了不吵到别人，她砸得很小声，虽然手真的很疼。
......
这好像是大家第一次集体出游。
不是露营，不是野餐，也不是去游乐园，而是来孤儿院看望小朋友。
张小壮本来想回家看看的，但是被大力一句“我们都很忙”拒绝了，嗯，他俩真的很忙。
其他人刚好都没什么事，所以大家就都来了。
因为张伟的关系，张小壮和诸葛琳对这里比较熟。
“是小壮和小琳啊，呦还带了朋友来，快进来坐吧。”这一任院长的鬓角也白了。
来这里的重点当然不是和院长叙旧，而是陪孩子们。
龚聚仁和吕嘉一一下子就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准确地说，玩得比孩子们都疯。
关谷不太能放得开，他身旁围了一群同样放不开的孩子，还有一个安安静静的曾一梦。
“要不......哥哥和你们一起画画吧？”
另一边，是院长和张小壮兄妹。
“孩子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不过能找到新家庭的几乎没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个被领养的还是小宝。”院长叹了口气。
“我相信，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是充满爱心的。”张小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不聊这些了，小壮，小琳，你们找到对象没有啊？”院长的问题很符合他长辈的身份。
诸葛琳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张小壮也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脸突然红了。
“我是老鹰！嗷！”吕嘉一倒是玩得开心。
鸡妈妈龚聚仁吐槽了一句：“老鹰不是这么叫的。”
“少废话！不然下一个就吃你！”
一群小朋友和一个大朋友在围观关谷画画。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他有点不自在。
“松手！”“就不！”吵闹声让关谷放下了笔。
两个面红耳赤的小男孩，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衣领，眼睛里泛着泪花。
“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好吗？”曾一梦主动过去劝架。
偏瘦一点的小男孩吸了一下鼻涕，咬了咬牙。
“拿去！我不玩了！”
看来是在抢玩具，孩子嘛，正常。
“要不......和哥哥来画画吧？”关谷想安慰一下这个孩子。
“等我变强了，我要别人都打倒，把所有抢我玩具的人的玩具都抢过来！”孩子小声地说道。
关谷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半蹲下，轻轻地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只要像灯泡侠那样强，就可以把欺负我的人打倒。”
关谷喜欢动漫和特摄，自然对《灯泡侠》也有所了解，最近很火的儿童节目。
他吸了一口气：“是啊，灯泡侠真的很强。可是你知道灯泡侠、跳跃战士和五彩英雄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都是一家公司拍的？”
“也许吧，但更重要的是，强大是为了保护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而不是去欺负他们。这才是他们强大的秘密。”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是谁的错，谁就向对方道歉，然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好吗？”
“关谷，教育孩子还是挺有一套的嘛。”曾一梦冲他笑了笑。
关谷也笑了：“有时候很简单的道理，大人反而不懂，希望孩子们不要忘掉这些道理吧。”
......
曾一梦还是爱二代最“强”的女主播。
张小壮输掉了赌约，作为代价，他以后要在业余时间无偿帮同学改bug。
龚聚仁和关谷的“最强三国瞅玩家”称号争夺战还是没有结果。
“看来，争强好胜是人类的天性。”诸葛琳合上书，感叹了一句。
曾一梦耸了耸肩，继续欣赏自己和关谷在孤儿院拍的合照。
“咦？门口这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合照里，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在向孤儿院里张望。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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